宿舍二十來平,門口兩側是十個櫃子。
再過去是兩列上下兩層的鐵架子床,再加上過道中間的一張,整個303住了十個人。
不大的空間裡塞進十個小夥子,還是基本不開窗的大冬天,可以想象這股味道。
不過整個六中宿舍都是十人,想調都沒辦法。
看到一群人簇擁在窗戶旁邊,後麵跟進來的張大海眼睛一亮。
‘噌’一下竄了過去。
“看到了嗎?看到了嗎?”
“張大海,彆擠,彆擠。”
最前麵,手裡拿著小號望遠鏡的矮個子突然道。
“看到了。”
後麵的家夥瞬間炸了。
“在哪?我看看。”
“給我,該我了。”
徐良看在眼裡,不由得搖頭失笑。
六中的男女宿舍中間就隔了大約五十米,所以相鄰的男生宿舍最大的樂趣,就是晚上偷看女生宿舍。
那怕隻是打在窗戶上一個模糊的身影,都能讓這幫青春期的小子們興奮半天。
曾經他也是其中一員,現在隻覺得有趣。
把書本放到床上,拿起自己的鐵皮暖壺打水洗腳,順便刷牙。
走進寬大的洗手間,徐良慶幸現在不是夏天。
否則,上百個光屁股擠在這裡洗澡,涼水在整個洗手間裡橫飛,彆說刷牙,進都進不去。
當然,他曾經也是其中一員。
回到宿舍,沒去打擾仍然矢誌不渝,拿著小望遠鏡看著對麵的騷男們,簡單擦了擦腳,爬上門口左邊的鐵床二層。
這是他的床鋪。
枕在被子上歎了口氣。
人生過了而立之年,總喜歡回憶高中時代的青蔥歲月。
但真正重生回來,才發現苦逼的高中生活一點都不美好。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雞早。
監獄式的生活,棍棒式的教育。
絕情絕愛,斷絕奇裝異服。
在學校被老師揍了,回家還要經曆家長的混合雙打。
這就是兩千年左右的高中,沒有人說什麼減負,一切以學習為主。
對徐良這個活了四十年的成年人而言,他的高中時代最適合留在記憶裡,而不是再次經曆。
砰。
房門突然被推開。
一個身材高挑的大長臉興衝衝的走了進來。
“良哥,你的收音機呢?”
看著跑到自己床邊的楊好建,他記得這廝畢業後的理想就是去開大車,後來也不知道實現了沒有。
轉身把放在床頭的小收音機遞了過去。
這東西絕大部分家庭條件還可以的高中生都有,裡麵可以放磁帶聽歌,也能收聽電台節目,是艱苦的高中生涯中不多的娛樂。
楊好建接過來,從口袋裡拿出一盤磁帶插了進去。
“你買的?”徐良道。
“跟四班老郭借的,絕對好聽。”
看他笑的雞賊的樣子,徐良不免多了幾分好奇。
剛要問幾句。
宿舍的燈突然熄滅。
“熄燈了,快睡覺,一會老班該來查房了。”
大家意猶未儘的收起小望遠鏡,快速爬上床躺下。
“學校為什麼不給我們安窗簾?這是**裸的歧視。”
“就算沒有窗簾,女生宿舍的窗戶都是毛玻璃,你照樣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