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藝高超的江湖人說話最是狂妄,她與丁醜一樣,說的話都大逆不道,直接抨擊皇帝的昏庸和當下官僚主義的貪贓枉法。
李幼白自認是個馬嘍,穿越來時就被許老頭點醒過,切莫不能口出狂言,她聽允白蝶說就好了,自己還是不要出聲。
以免自己說多了以後出去也順嘴說錯話,引來殺身之禍。
夜晚很快到來,李幼白請允白蝶吃牛肉火鍋。
牛肉可是非常稀罕的食物,但卻是針對百姓來說的,古代生產力和勞動力遠遠不足,而牛能夠彌補這一缺陷。
根據大韓律法,凡是私自宰殺牛馬者,杖一百,徒刑一年半。
李幼白端出木質大盆,裡麵全是她自己切成片狀的肥牛肉,紅白相間,一看就是極品,李二特意從馬莊花大價錢買來贈送。
這一盆吃下去,少說也要打個上千杖,關個十年八年的。
如此新奇的吃法和少見的肉食允白蝶從未見過,連連稱奇,抱著劍跟李幼白坐下圍在鍋邊,等湯水煮沸。
“你怎麼劍不離手?”李幼白見她來時便拿著,直到現在都沒有放下過。
允白蝶無酒不歡,小飲了口李幼白釀製的酒精,一口下去,整張臉都皺成了菊花。
隨後運功活血排氣,吐了口濁氣出來,剛才那一杯比生命之水還離譜的酒頓時沒了任何作用。
“嘖嘖。”允白蝶咂咂嘴,解釋說:“劍客手上要是沒有劍,就不叫劍客了。”
李幼白忽然想到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練劍的人要是比鬥中劍被彆人打掉,是不是就輸了?”
“誰和你說的?”允白蝶朝她翻了個好看的白眼,莞爾一笑。
“江湖哪有比鬥,武功越高的人對決速度越快,一兩招就分出勝負了,至於劍客手裡的劍,他們的手上功夫可能比用劍更厲害。”
想起張青那根鐵棍,李幼白深信不疑,後麵的話仔細琢磨倒也很有道理,自己武俠小說和電視劇看多了受到荼毒,聽到允白蝶親口講述這才幡然醒悟。
拳腳才是基礎,兵器隻是傍身的武藝。
果然近身搏殺不是上上策,還是邊跑邊丟暗器比較好,等自己開脈大成首先要學的就是手裡的隨風步。
湯汁燒開,濃鬱的香氣很快隨著滾燙的水泡冒出來。
李幼白拿住竹筷夾起一片牛肉放下去,沒一會又夾到醬碟裡,蘸了點醬料和辣子,放進自己的小嘴裡,邊噴熱氣邊吃著。
隻恨自己嘴巴太小,吃得不夠痛快。
允白蝶有樣學樣,夾了片牛肉放下去後蘸上料汁吃進嘴裡,咀嚼幾下,忍不住點頭說,“味道不錯。”
彆看允白蝶是個女子,吃東西的模樣比李幼白還要豪邁,起初是一片一片夾,後來直接一竹筷一坨,不懼肉燙。
李幼白羨慕得緊,又燙又辣,自己隻能斯文的慢慢吃,眼睛盯住允白蝶的臉,隻覺好看,視線總是忍不住瞟過去。
誰說隻有男人喜歡看美人,女人也喜歡,允白蝶長得不醜,麵美如冠玉,很是端麗,隻是她的手上滿是繭子,倒像個男人。
允白蝶注意到李幼白的目光,以為自己吃得太多,開口解釋起來。
什麼膜論夫人之一身,精神氣血不能自主,為無形之佐,接連都是些難懂的話,鏡湖山莊裡充滿了歡快的氣氛。
隔日早晨,天地間霧蒙蒙一片。
李幼白醒來去醫房沒看到允白蝶的人兒,她走到前院,抬頭便看到她在房頂打坐練功。
她周圍似乎有層阻隔,晨霧被隔絕在外,無法靠近分毫。
“大師就是大師。”李幼白讚歎一句。
臨走前給師傅上了三炷香,隻要自己還在山莊裡,禮數就不能斷了。
乾山寺在萬乾山以西三十裡外,她從未去過不認識的路,記憶中,師傅李湘鶴也沒有與和尚們接觸過,可能有,隻是自己記不清而已。
關於師傅的記憶,自己卻是越來越模糊起來...
沒有天書加持,李幼白就是手無縛雞之力,行李中裝著的多為食物,少量盤纏,有允白蝶在場,她不想有太過異常的舉動。
行李被全部裝在一個木箱裡,李幼白推著出來,像推箱遊戲中的像素小人,一步一步艱難挪動。
房頂之上,還在恢複著內氣的允白蝶聽到底下傳來刺耳的摩擦聲,她收起功力輕飄飄落到李幼白跟前。
“我來吧。”
李幼白退到一邊,用手帕擦了擦額角不存在的汗小口喘息,假裝嬌弱。
實際她是真沒力氣,故意把聲音弄得尖厲,哪怕白娘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上吧,畢竟她武功那麼高。
馬是陳叔新買的快馬,借來用幾天,等從乾山寺回來的時候再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