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大會第一輪選拔在晌午時分結束,前後多有傷患送來,不是斷手就是斷腳,要不然就是傷及臟腑七竅流血。
皮破擦傷半個月,傷筋動骨一百天,有武者體魄,在此基礎上減一半就差不多了。
“功德之力已有一百二十四,不錯不錯,可惜沒能看到和尚們武鬥。”
李幼白連續出手料理了四五個傷者後手頭清閒下來,小痛小傷有老醫僧接手輪不到她,沒了賺功德的機會她乾脆拍拍屁股走人。
寺廟太大,恍若神宮,高閣樓宇雕梁畫棟,傳統煙火的香味與佛音環繞,當真是我佛慈悲。
沒人帶路李幼白走著走著就迷路了。
此處僻靜冷落,有片被翠竹環繞的房舍,看樣子是很久以前留下沒來得及修繕的。
李幼白玩心一起,決定去古屋看看,剛走幾步,便有兩名身材高壯的持棍武僧過來。
“神醫,前方乃佛門重地,請止步吧。”
李幼白微微躬身行禮,“那便不打擾了。”
她記下來路往回走,等到四下無人,對允白蝶埋怨道:“你怎麼不出聲提醒我,看剛才那兩個人凶神惡煞的嚇我一跳。”
“我以為你是想四處走走。”
允白蝶說完後凝思片刻,忽然道:“不知道是不是我聽錯了,剛才我聽到前麵的古屋中有女子哭泣聲。”
兩人知趣的沒有再開口,回到禪房關上門,李幼白才說道:“你覺得該怎麼做?”
少林寺的醃臢事兒兩人心照不宣,允白蝶身為七品宗師,哪來的聽錯一說,結合她們來時路上遇見的男人屍體,女人消失的真相已經浮出水麵了。
“我隻當不知道。”允白蝶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冷眼旁觀。
李幼白也學會了默然,沒有反對她的話,世道本是如此,搖頭歎息一聲。
“要是他們跟著家人攔路搶劫便能碰上我們,有條活路...”
...
月光婆娑,乾山寺內的佛陀比往日更加猙獰。
黑暗裡亮出兩隻火把,焰火在風裡輕微搖曳,三名僧人從寺院中出來,一路來到寺廟後方竹林。
火焰將周圍照得通紅,靠得近了,有持棍武僧武僧上前,“誰!”
看清來人後放下戒備低頭行禮,“師伯。”
智剛點點頭,往古屋內過去,邊走邊問道:“今天可有事發生?”
“沒有。”
幾個人跟隨智剛一路輾轉來到古屋中,外邊看起來是個簡單的屋子,實則進門就能看到一條通往地下的密道。
原本還想著建得更隱秘些,可十幾年來都未曾有人能來到這裡,智剛也索性不管了。
通道蜿蜒曲折,全由石磚堆砌修築,走到底部後,是個關押著犯人的監牢,可如今裡麵鎖著的人全是良家女子,約莫十幾個左右。
隨著他們到來,監牢裡隱約開始響起了抽泣與求饒聲。
智剛一掃臉上坦蕩正氣,隔著鐵欄,看向裡麵的女子時露出色眯眯的眼神。
他對隨行的一名和尚吩咐道:“待會將婦人和小姑娘分開關著。”
這些女人大部分都是流民,來自各地區,姿色不錯的會留下,一來能賣錢,是筆不錯的收入,還不用進寺廟口袋,二來也能自己享用,算是福利。
老的醜的和那些沒力氣的漢子全都剁碎了丟去養米。
今時不同於往日,由於東北邊境遇上嚴寒又遭秦軍騷擾,無家可歸的人變多,發財的機會也在變多。
這幾年是他賺得最多的時候,小姑娘賣去青樓,畫舫,價格固定。
婦人則專門是某些達官顯貴的另類愛好,有時賺得多,有時賺得少。
實際上寺中收入大頭全都要交到方丈手裡,他們隻能通過彆的手段自己撈點油水出來吃。
買賣人口是最常見也最容易做的事,然而自己不能做大,否則影響到寺中的生意鏈子就是犯了忌諱。
現在其他院都盯著自己手裡的這點生意還要掙搶,這錢也不是那麼好賺的。
智剛念及此處,想到那個穿著白衣的小姑娘,小腹一熱。
李幼白他可不能動,安平縣的事方丈隻以為藥門要重出江湖了,意欲拉攏,名聲對少林很重要。
十幾年前乾山寺也做過同樣的事,不過那會藥家門主還是李湘鶴。
眼看時間不多,智剛點了個長相不錯的婦人,“待會悄悄送我房間去。”
第二日金剛大會照常開始,李幼白看了會,沒發現張勝與張青兩兄弟,想著兩人武藝不凡,難道在寺廟裡連名號都排不上。
傷患出現的速度比昨天更快更猛,哪怕李幼白使儘全力也有一人當場喪命,血腥比鬥傷勢非同小可,遠不是現代格鬥能比的。
鐘聲響起的時候,金剛大會最後一輪落下帷幕,在藥房中和老醫僧交流了會心得,便往禪房的方向回去。
在寺廟裡待久了她有點不舒服。
“恩人。”
路上李幼白看見正在拿著掃帚清掃地磚塵土的張青,出於禮貌她打了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