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金法王再也忍耐不住,爆喝道“你這到底是遵從根本經,還是遵從你自己,怎麼說都是你有理,還扯什麼真假、清濁、正誤,虛偽無恥!”
荀友山沒有理會他的憤怒,而是一臉虔誠地念誦道“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什麼?”金法王沒有聽清,但下意識起了不好的預感,隨口反問一句。
突然,周圍一黑,無數魔影顯現,將金法王、柴老七、趙世傑以及祁、候兩個傳法使圍了起來,不斷發出厲嘯悲號之聲,好似天地旋轉,眾人倏忽之間,已入於魔鬼之域。
“魔神幻影!快,速念修羅隱殺經,破此困陣!”金法王大吼道。
其餘四人也已反應過來,各自張口念出一句句晦澀文字,形成一道道音波,將無數魔影的呼號之聲阻隔在外。
場中初始的變化,站得稍遠的張元敬看得最為清楚。
那個有些膽小懦弱的周期文,在眾人皆沒有注意他的時候,突然揚手打出一張半尺長、三寸寬的超大符籙來,隨即自身一爆,化作一灘鮮紅的血漿,流入符籙之中。
符籙吸飽了血漿,搖身一晃,化作數不清的魔影,將金法王周身三丈儘皆遮蔽。
這一切,隻在一息之內發生,金法王等五個聖核境魔修,眼睛都在盯著荀友山,完全忽視了這張符籙和化作一灘鮮血的周期文。
而張元敬雖然看到了這個變化的過程,卻根本來不及出聲提醒。
因為,在符籙出現的瞬間,場中的荀友山便向他疾衝而來,一身氣機變得十分隱晦,但絕非原來的境界,而擋在荀友山前麵的柴老七和祁、候兩位傳法使,像是完全看不到此人一樣,沒有做出任何阻攔的動作。
張元敬手中的厚土術法劍飛起,正要施展土禦之術,衝上來的荀友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甩手朝火鴉道人扔出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然後低喝一聲“天地扭轉”,雙手瘋狂攪動,帶著無數紅色線條飛舞,紛紛揚揚纏住了他。
他隻覺一陣眩暈,便出現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腳下是複雜的陣紋,三麵是巨石,一麵是缺口,而荀友山正擋在缺口位置,陰沉沉地冷笑。
此時,張元敬猜到了對方的詭異手段——使用一種把傳送陣與魔修功法結合起來的秘術,瞬間鎖定他,並開啟傳送法陣,強行帶著他傳送至事先布陣的地方。
“你想做甚!”張元敬退後兩步,小心戒備,同時出聲喝問道。
荀友山負手而立,一臉莊嚴肅穆,嘴中鏗鏘有力吐出兩個詞“除魔,衛道!”
這時,三麵巨石上各跳上一個人,均是聖核境的魔修,修為皆在中期之境。
張元敬心中一驚,背上汗毛豎起,感到莫大危機。
他已經察覺到,腳下的陣紋,可以阻礙他施展土遁術入地,三麵巨石加三個魔修,則決定了他隻能從當麵的荀友山處突圍。
此人,原本隻是聖核境中期實力,但此時的氣機明顯已在後期之境,而剛才所展現出的實力,比之一般的後期還要強出一大截。
此時,若出煉陽傘,自可擊潰四人。但是,在荒死地帶這種濁氣環境,煉陽傘補充靈力十分不易,能不用自是儘量不用。
更重要的是,他也不太清楚荀友山在此地的布置,若外圍還有伏兵,一旦動用練陽傘,被人看了去,便失了殺手鐧的作用。
四名魔修沒有給張元敬更多考慮的時機,同時出手。
前方的荀友山,沒用任何魔寶,仍是兩隻手上下揮動,數根由紅色絲線纏繞而成的長槍,毫無花哨地刺向他的要害。
而另外三個魔修,手持黝黑發亮、樣式統一的長戟,居高臨下攻向他的頭顱。
狹小空間內,無處可躲,張元敬手中法訣一點,厚土術法劍橫在身前,一圈黃色氣牆繞身而動,隨即,源生石膨脹開來,與這黃色氣牆融合,形成最強土禦術。
“嘭嘭”數聲,紅槍無功,長戟受阻,均未能突破土牆的防禦。
荀友山輕蔑地說了一句“原來是土功一流”,手中攻勢不減,但抽空向張元敬腳下打了一道法訣,地上的陣紋突然閃動光芒,隨即三塊巨石裡側,也有相似的光芒遊動,一個簡易的困陣瞬間形成,將張元敬下、左、右、後四個方向堵住。
此時,張元敬依靠土禦,尚可勉強抵住四人攻擊,但荀友山的舉動無疑讓他更加小心起來。
此人顯然是一個對道門土係法術十分熟悉的魔修,鬥法之時有些手段自不可輕用。
“他的烏龜殼子厚,不要留力,我們時間不多!”
荀友山低吼一聲,手中法印如山,漫天紅光化作一座火山,當頭壓向土牆,精純的土靈力不斷飄散,如同飛濺的黃塵。
自源生石晉升三階以後,張元敬施展的小法術,其威力增強甚多。此時,又以源生石本體為土禦術之基礎,這防禦實則已經到了極高層次,比之上品法寶也不遑多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