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敬神識一掃,前方是無垠的荒漠,身後則是一個百丈深、數千丈方圓的大坑。坑底全是燒焦的碎石和細沙,煙火的味道還很濃鬱。
這竟還是原來那處。看情形,似乎地火噴發尚未過去太久,最多也就是幾日時間。但是,他分明記得,他在內中修行的時間並不短,少說也有年的時間。
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對那蟲巢空間的神奇,無疑有了更加直觀的認識。
他靜立原地,久久沉思,腦中全是那老道與那俊美男子的對話。
這兩個人,或者說,若不是“人”的話,也是超脫此界的某個大能的化身或分身,他們有獨立的意見,困守於那蟲巢世界中,為的隻是一場比鬥,一場由那兩位大能發起的比鬥,一方是道門修士,一方或許是魔門修士。
在此界,魔修隻是很弱小的力量。在南域,比較集中的,也就是燭神教和天魔淵。天魔淵,實則是一些道門修士在主持。而燭神教,與這蟲巢淵源極深。
按照那碧珠的說法,燭神教的傳承神獸,很可能就是從蟲巢中逃出的一隻蟲王,而且是從那美男子處傳承了魔功的蟲王。
那兩位大能到底在爭奪什麼?蟲巢中的鬥爭,似乎隻是一個開始。若是蟲王獲勝,它們將得傳魔功,進入此界。從燭神教的情況看,它們進入這方世界後,任務似乎是傳播功法、建立勢力。
但是,此界隻有很少區域,適合大規模魔修的生存,傳法建宗的功業,是做不大的。那美男子身後的大能,要這種基業又有何用呢?
若是應劫者獲勝,他又會要做什麼呢?那個老道除了讓他去繼續接受陰陽造化爐的考驗,並沒有派下其他任務。
想到這裡,他心中不由一緊,頓時醒悟到,道門大能這一邊,肯定是藏著什麼後手的,一旦發動,自會迫使他不得不去找陰陽造化爐接受考驗,然後一步一步順著其安排行動。
他不禁苦笑,猿十三不就是這麼一個隱患嗎!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彆的什麼隱患。
不過,這些都是以後的事。當務之急,是如何解決張萱的事。
既然那隻所謂的傳承神獸,就是一隻大千世界的奇蟲,那麼,與它融合,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若這隻是那蟲王控製教眾的手段,她便會成為一個傀儡,終身被一隻魔蟲控製,這將是何等悲哀!
一日之後,他飛空而行,往荀友山設下陷阱的那個方位遁去。
行至萬裡,左側忽有一團黃沙迅速向他靠近,蹄聲轟隆作響。
張元敬不知敵友,便停在空中。待那黃沙進入五十裡範圍,用神識掃去,卻是一支約莫三百人左右的隊伍。
這些人胯下皆騎著一種渾身漆黑、身長丈餘、行走如風的狼獸,是荒死地帶甚為罕見的魔狼。
為首的是一個聖核境初期的魔修,戴著一張狼獸麵具,獠牙凶厲,十分猙獰,從氣機看,不是他曾見過的熟人。其餘眾人,修為皆在築基境以上。這種力量,在燭神教,隻有四大派係具有。
隊伍來得極快,很快到了近前,風塵滾滾,在他們的上方形成一片黃色煙雲。
“來者何人?”張元敬揚聲問道。
那為首的聖核境魔修,把右手一抬,三百餘狼騎齊齊止步,沒有分毫的錯亂,顯然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
“請問,可是神恩使者張副使當麵?”那聖核境魔修大聲問道,用語雖然客氣,但透著一股冰冷的氣息。
“不錯,是我!你是何人?”張元敬平靜應道。
那聖核境魔修並不答話,隻是低喝一聲,便見魔狼背上的戰士,每一個皆從背上摘下一副長弓,然後迅速架起一根黝黑發亮的長箭,斜斜指向張元敬頭頂。
隨即,那聖核境魔修大喝一聲,眾戰士一齊放開弓弦,隻聽“嘭”的一聲響,三百長箭齊發,向張元敬射了過來。
這黑色長箭,張元敬識得,正是燭神教用於滅殺強大地魔獸的滅元箭。
他不敢硬擋,當即施展土遁術,鑽入地下,從沙石中向軍陣靠去。
“小心地下!埋下鑽地龍!”那聖核境魔修發現了張元敬的蹤跡,大聲喝道。
張元敬以源生石護體,根本不管那些用作預警的鑽地龍,自三百狼騎中心衝出,頓時將七八騎撞飛開去,跌落軍陣中,帶倒一片狼騎。
未等張元敬施展其他小法術,外圍的戰士已經摸出了神光槍,對張元敬擲了過來。
張元敬閃身衝入狼騎隊列之中,躲開神光槍的同時,又將十幾個狼騎撞倒。有源生石加身,這一撞的力量何止數萬斤,被撞的狼騎都成了血肉模糊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