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要看徐供奉的手段了,若是能打動她的芳心,以前說的那些話,又算得了什麼呢。齊家老太君性子早就淡了,隻要自己孫女願意,我想她不會反對的。”楊尚道。
楊雨汀聞言,心中一陣慌亂,一雙玉手攥得緊緊的。
……
幾日後,齊家,齊冰凝所在的碧荷苑。
“真是稀客啊,雨汀,你已經有五年多沒來我這裡了吧?”齊冰凝聲若黃鶯,肌膚如脂,眉若輕煙,清新淡雅的梳妝下,有一股女子獨有的清冷和柔弱美感,讓人忍不住產生保護欲。
初聽下人回報,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冰凝,好久不見。”看著眼前風華無雙的幼年好友,楊雨汀也不得不承認,如果她是男子,麵對她也極可能會心動。女子的特有嬌柔中,又帶著一絲出塵,一絲傲氣,家族的遭遇並沒有擊垮她。
“詩柳姐姐。”楊雨汀又向另一女子打招呼。那是齊冰凝的遠房表姐,自小就被齊家老太君接過來放在身邊撫養,同時也為了作伴體弱的齊冰凝。齊家沒落之後,她也一直陪在齊冰凝的身邊。是除了齊家老太之外齊冰凝僅有的親人。
阮詩柳衝她點點頭,她個頭比二人稍高,雖比不上齊冰凝那般驚豔,卻也是不俗,身上多了一股冷靜沉穩的氣質。
丫鬟奉上香茶,兩人簡單寒暄之後,話頭一下止住了。楊雨汀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
兩人多年未見,一個專注於修行,另一個一心鑽研古譜樂曲,實在沒什麼共同點。尤其是對方家道中落,如今已如夕陽西下。
齊冰凝見狀,輕笑一聲,這個丫頭,還是和從前一樣,臉上藏不住事。
受祖母的影響,她年紀雖輕,心境卻成熟許多,對很多事也看開了。生亦何歡,死亦何懼。芸芸眾生,不過皆是於紅塵中掙紮曆劫而已。雖然許久未見,但齊冰凝依舊對楊雨汀印象很好,因為相處起來很輕鬆。
“猶猶豫豫可不像你的性子,說吧,雨汀,這次專程來找我有什麼事?”齊冰凝語帶輕鬆的開口道。
“我…”楊雨汀有些局促,實在難以啟齒。
“你不說,那我可就沒辦法了。”
“好吧,冰凝,你最近,有沒有見過什麼人?”
“沒有啊,齊家如今這個樣子,哪裡還有什麼人會來?這幾年,除了你,再沒有旁人來過了。”齊冰凝輕笑道。語氣輕鬆,卻讓楊雨汀不由得心中一疼。
如此說來,徐供奉隻是與齊家老太君有接觸,還沒有與齊冰凝本人見過麵。
“冰凝,以前你說過,這輩子都不嫁人,隻想將畢生精力,寄於樂之一道,你,你現在還是這麼想的嗎?”楊雨汀到底還是問了出來,雖然很難為情。
“嗯?”齊冰凝好笑的看著她,作出沉思狀,圍著楊雨汀細細端詳起來。
“冰凝,你,你做什麼?”
“好你個楊雨汀,多年未見,一開口就是關心起我的婚姻大事?”
“我,我…”一向心直口快的楊雨汀,被問得噎住了,羞紅了臉。
“真讓人驚訝,你一心癡迷修行,我還以為這輩子你會跟我一樣孑然一身呢,如今看來,你也會春心萌動。怎麼?有了心上人,怕我跟你搶?”齊冰凝心思敏巧,已然猜到了什麼。
楊雨汀默默低下了頭。
“好了,不逗你了,我這副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嫁人了,也難有子嗣。今生我是不會對任何男人動情的,你放心好了。”齊冰凝一陣取笑後淡淡道。
對啊,楊雨汀這才想起來,以前齊家沒沒落之前,曾經請過名醫為齊冰凝診斷過,她是先天體虛,雙腿無法長時間受力行走,連帶著將來連孕育子嗣都很艱難。
當然,這也並非不治之症,隻是,需要向藥王穀求藥,而以齊家當時的實力,很難辦到,更彆說現在了。
如此一來,徐供奉想要通過娶齊冰凝創建屬於自己的修行家族根本行不通。因為家族第一代人必須要儘可能的開枝散葉,多多繁育後代,從中擇優培養,如此才能儘快壯大家族。
而以齊冰凝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可能做到這點。她那麼高傲的人,也不會容忍自己的男人有其他女人。也就是說,徐供奉的如意算盤根本行不通。
想通這點,楊雨汀神情忽然放鬆下來。麵對齊冰凝調笑的目光,頗為不好意思。又與她聊了一陣,主要是幼年時的一些趣事,楊雨汀便告辭離開了。
在她走後,齊冰凝看著阮詩柳,問道:“最近家族有什麼人來嗎?”
“前段時間有人給老太君不斷送禮,前幾日還親自上門拜訪過,不知道所求何事,不過老太君應該是回絕了,東西也全送了回去。對了,最近我們在紫竹林研究曲譜的時候,經常有個男子蹲在林外的樹上偷聽。”
“有這種事?你怎麼什麼都沒和我說?”齊冰凝驚訝。
“說了又怎樣?我隻是個使用烈性丹藥耗儘潛力強行入品的武者,在入品武者當中是最弱的,趕又趕不走,況且他也沒做什麼,在林子外麵離得那麼遠,若非出現得次數有點多,我都懷疑他是不是隻是碰巧出現在那裡。”
“哼,鬼鬼祟祟的,令人作嘔。他是什麼人?”
“楊家前段時間招攬的供奉,九品後期。年紀輕輕的,有可能,是惦記齊家最後的遺產吧,怎麼樣?有興趣見見嗎?”徐風不是第一個對沒落的齊家“動”心思的入品武者,隻是最近幾年少了而已,所以阮詩柳並不意外。
“不用了,我對任何男人都沒興趣,尤其是修行中人。”
“隨你吧。”
……
徐風心情有些煩躁,因為當他隔了數日,再次前去齊家拜訪之時,這回那齊家老太直接都沒讓他進門了。
看樣子原先死纏爛打,通過展現誠心的方法索要是行不通了。這老太太還真是不近人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