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怎麼?聽我們背地裡對這些教會說三道四,戳中你下懷了?”艾爾文等這個叫弛鞎的年輕男子坐下來後,出言調侃道。
“那可真是折煞我了。”弛鞎搖頭笑歎道,“我這白身一個,哪裡敢對這些教會指手畫腳。”
他這話一說來,艾爾文就更加確信了這廝和自己應該一類人,都是那種不屑所謂信仰的人。
“這樣啊。看來我也得冒昧地問一句了,你這是為了什麼事,醉成這樣?”艾爾文笑著將話題繞到對方身上,然後他瞟了弛鞎一眼,“看樣子,應該和女人有關吧?”
奧妮安把臉瞥向窗外,看起了外頭的街景。
弛鞎一聽艾爾文這話,神色一黯的同時又有些驚異,於是他回看了艾爾文一眼,互視間兩人傳遞了下男人間特有的默契,弛鞎無奈地苦笑了起來。
至於他到底是被哪位貴婦給拋棄了,那就儘在不言中了。
至於為何用“拋棄”這個詞,因為艾爾文已經從弛鞎身上的衣著中捕捉到了一些細節,從而推論出這家夥現在多半靠著女人的“救濟”過活。方才搭在弛鞎身上的那件大衣,製工考究,麵料奢侈,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而現在身上穿的內襯衣卻是用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麵料,甚至可以說是廉價了,而且一看就很久沒護理過了。他腳上的這雙皮靴做工也是相當精巧,而且還擦得鋥亮,可是靴口邊緣那段皮料已經磨損得相當嚴重了,由此可見這雙靴子已經連續穿了好長時間了。
想到剛才弛鞎說自己是個普通百姓,那這大衣和這皮靴的出處就值得玩味了,艾爾文心裡清楚,一般的百姓可是買不起這樣的行頭的。再加上弛鞎一坐下來,就有一股女人的香水味襲來,他就更加確信自己的推測了。艾爾文雖然和其父親一樣,平時不太愛參加一些舞會什麼的,但是對那些貴婦會用哪種香水還是多少有了解的,弛鞎身上帶著的這種香水味,一般都是那些有一定身份、上了年紀的貴婦才會用的。
所以艾爾文剛才直接用了“女人”二字,並沒說姑娘或是小姐。
當然了,機敏如奧妮安,自然從弛鞎身上的味道就已猜出七七八八了,她隻是好奇艾爾文為何要邀這人坐過來。
其實艾爾文並不反感這類人,也沒有什麼偏見,就跟他不會反感公館裡那些自食其力的女姬是一個道理的。主要還是弛鞎的性格對他的路子,爽脆聰慧,結交這樣的人,總是能各取所需。尤其是在他察覺到弛鞎的大致身份後,就越發中他下懷了。
他正巧想找人問下這伯爾公國的內部情況呢,這埃魯侯爵具體是個什麼樣的人,公國內部的勢力架構又是什麼樣子,這些問題都需要一個知曉內幕的人來解答,畢竟這些不是大街上隨便拉一個人來就能問清楚的。他想著,能對情人出手如此大方的貴婦,應該是有些來頭的。可以肯定的是,弛鞎的情人,或者說前情人,至少不會是那些富商的妻子。商人吝嗇,身家越大就越吝嗇,耳濡目染,他們的妻子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至於艾爾文為什麼一路上沒有向裡亞長者細問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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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他潛意識裡覺得教會與貴族間總是存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在沒有弄清這些關係前,他是不打算問裡亞太多關於這方麵的事的,況且北方這裡的教會情況還異常的複雜。而且,艾爾文還猜測,裡亞也許並不方便對自己透露太多。畢竟這位退休神父的身份沒看起來那麼簡單。
幾巡酒過,弛鞎與艾爾文就越發熟絡起來。當然了,兩人的話題多半是關於弛鞎那位情人如何如何。讓艾爾文挺欣賞的是,弛鞎還是相當紳士的,對那位貴婦多半是褒獎,最大的埋怨也不過是那位貴婦對他總是時陰時晴,弄得他很是惆悵之類的。
艾爾文眼看灌得差不多了,於是就把話題一點點地往伯爾公國上麵引。
於是弛鞎毫無察覺地、一點點地被打開了話匣子。
確實如艾爾文所料,關於伯爾公國的內幕,弛鞎知曉的還是蠻多的,甚至是在北麵與伯爾接壤的蒂萊爾公國,他也知道一些事。
通過弛鞎的一席話,艾爾文得知埃魯侯爵表麵上還掌控著伯爾公國的權柄,實則公國內部已經分裂成了兩派,勢同水火,一派是以奧內茵伯爵為首的守舊貴族,他們大都聚集在讚茨城;另一派是提利爾酒商會成員,主要以菲洛狄家族為代表,盤踞在提利爾城。當然,現下這兩派表麵上還是遵從著埃魯侯爵的統治。
總的來說,伯爾公國內的矛盾相當典型,就是舊貴族看不上新貴族。
近年來異軍突起的新貴族有著大把大把的盧尼在手裡,而世代承襲爵位抬頭的舊貴族們則不以為然。他們隻把這些腰纏萬貫的闊商當成是好無底韻的暴發戶,說他們是“隻會種葡萄的鄉下人”。
而提利爾城的新貴族們則是受不了這些老舊貴族身上的窮酸勁,於是他們爆出了一句標誌性的嘲諷“你們烙在身上,那燙著金邊的爵位,已經從你們穿得破爛的羊毛大氅裡露出來了。”
艾爾文聽到弛鞎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禁笑了出來,他心想這真是把那些囊中羞澀的老貴族形象,描繪得惟妙惟肖。
奧妮安在一旁安靜優雅地用著餐,未參與到對話中來,可也豎著耳朵聽著呢,等她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不禁也勾起了嘴角,顯然也感受到了提利爾城的那群新貴族的幽默。
當艾爾文看著奧妮安臉上那似笑非笑時,忽然一個念頭在艾爾文的腦海裡閃過,他好像捕捉到關於那幅穹頂畫的靈感了。
“殿下,說了這麼多了,我還不知道怎麼稱呼您呢?”弛鞎轉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