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才嚇得一抖,他看了看夏貴人,“奴才、奴才隻是正常拋灑驅蟲藥,承乾宮多些,也不過是手下沒有把控好藥量而已。
況且承乾宮的晟妃娘娘不在,這驅蟲藥就算是撒的多了,也不會影響到晟妃娘娘啊。”
那奴才狡辯著,卻也真有幾分道理,“況且,這種蟾酥確實珍貴,但隻要不有意去接觸,並不會對人體造成什麼傷害。
奴才隻不過是奉命撒藥罷了,又哪裡會算到貴人您會去承乾宮呢?
其餘事情暫且不論,延禧宮的藥物,並沒有過量啊小主!”
“這……你說的倒是也有幾分道理。”夏冬春愣了一下,竟然就這麼同意了那奴才的所說的話。
蘇培盛在心裡甚至發出了啊的一聲,他當真是不太理解,這位主子怎麼就能這麼容易相信了彆人。
“胡廣進,你說你不知情,”蘇培盛將話頭接了過來,“那這驅蟲藥中的蟾酥又是從何而來,這宮中曆來用過的驅蟲藥物中可從未放過這味藥材。
你若是說出實話,夏小主還能高抬貴手,不計較你的過錯。
但你若是執迷不悟,非要裝傻,我就直接將你壓去圓明園,叫皇上親自處置!”
那個叫胡廣進的太監一聽見皇上的名字,就開始害怕起來了,他瑟縮地看著夏貴人,“奴才……奴才也隻是聽康答應的吩咐,在承乾宮中多拋灑一些驅蟲粉罷了。
至於這蟾酥是怎麼放進去的,又為什麼要多放藥粉,康答應都沒有與奴才說明。
奴才當真是一無所知,夏貴人,還請您寬恕奴才。”
“康答應?”夏冬春這脾氣瞬間又提了起來,她也沒再逼問胡廣進,而是轉頭看向鳴玉,“去,將康答應那個賤人給本小主帶過來!”
“是,小主。”
鳴玉風風火火地走了,甚至沒有給蘇培盛留下阻攔的時間。
如此一來,蘇培盛就隻好侍立一旁,繼續由夏冬春主導這次的事情。
但他也做好了準備,要認認真真聽夏貴人的審問,時不時補充兩句,免得夏貴人被人再次蒙蔽,錯過了真凶。
因著不一會兒會有許多人,如雙擔憂殿中太熱,叫夏冬春燥熱,便將冰鑒從門後挪了進來。
不多時,鳴玉便將康答應帶了過來,後者一臉莫名,即便見到了胡廣進也仍是那般模樣,仿佛她什麼都不知道一般。
“夏姐姐,鳴玉突然跑到我那裡,顛三倒四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你……”
“賤人,你膽敢謀害本小主!”夏冬春一拍桌子,就開始怒斥起康答應來,“如今鳴玉將事情和你說了清楚,你居然還要做出這副可憐的模樣,反倒詢問起本小主來了!”
“什麼?”康答應忙搖搖頭,她上前兩步,“姐姐,我一直想要和姐姐相互扶持,得皇上的恩寵,又怎麼會想不開謀害姐姐呢?
姐姐勿要信了這個奴才的胡言亂語,生分了我們之間的姐妹情誼啊!”
“情誼?你我之間,從來就沒有什麼情誼,本小主也不會與你這樣的賤人為伍。
你做下的事情,這個……這個奴才都已經說了,你還不承認嗎?”
夏冬春一時之間忘了胡廣進的名字,她憤怒地一指,將後者嚇了一跳。
隻不過因為太過惱怒,夏冬春的身體也開始不適了起來,她隻覺得自己的小腹有些墜痛,就連五官都開始有些扭曲了。
蘇培盛最先發現的不對,他叫了一聲鳴玉,示意她問問夏貴人的情況。
“小主,小主?”鳴玉頗有些慌張,她與如雙衝到了夏冬春的麵前,“如雙,快去把太醫找來,為小主把脈。切記,多叫幾位太醫過來!”
如雙急忙跑了出去,夏冬春此時勉強還能說上兩句話,但是臉上的汗水已經滲了出來,“肚子、肚子好痛……鳴玉……”
“小主,如雙已經去請太醫了,一定無事的,您放心!”鳴玉急得眼淚都快下來了,她隻能儘量叫夏冬春平躺,調整呼吸達到減輕疼痛的效果。
康答應也慌張起來,她挪著碎步上前,握住夏冬春的另一隻手,“姐姐,你這是怎麼了?”
夏冬春雖然還疼著,但是一見到康答應這個謀害自己的就氣不打一處來,她用力揮開,“賤人、你滾開!隻因為你本小主才會這麼疼痛……鳴玉、讓她走!”
不等夏冬春話說完,鳴玉已經開始請康答應走了,但她不敢拉扯,就隻能言語勸阻。
可康答應就像是故意一般,仍舊拉著夏冬春的手不放,“夏姐姐,我是擔心你的情況,若是不能看你平安下來,妹妹這心裡又如何能安定呢。”
“康答應!”鳴玉急的也顧不上主仆關係了,她一把拉住康答應的手臂,將人直接甩開,“小主疼的難以忍受,若是不小心傷到您可就不好了,您還是避一避吧。”
“你這以下犯上的奴婢,居然敢對主子動手,”康答應被甩的快要站不穩,身體搖晃了好一會兒,方才穩了下來,她立刻便怒了,“看在夏姐姐身體不適的份兒上,暫且不處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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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夏姐姐情況穩定,你自己去儲秀宮領罰!”
鳴玉心中氣惱,但也不敢多說什麼,她直接繞到康答應那邊,繼續握住夏冬春的手,“小主,太醫馬上就來了。”
眼見著殿中已經沒什麼能管事兒的人,蘇培盛便幽幽開口,“康小主,瞧您急的,滿頭滿臉都是汗,不如先坐下休息,太醫想必已經在路上了。”
康答應敢對鳴玉發火,卻不敢對蘇培盛發火,她甚至點了頭,一臉忍著怒氣的模樣坐下了。
又過了一會兒,何桉鳴、衛臨和祝太醫都提著藥箱趕了過來,如雙氣喘籲籲跟在後麵,一進門就問小主如何了。
何桉鳴等三個太醫分彆為夏貴人把脈,隨即便囑咐如雙去熬煮保胎藥。
“鳴玉姑娘,夏貴人究竟接觸了什麼,怎麼突然腹痛難忍了?”
“小主……小主一直在審問胡廣進還有……”鳴玉看了康答應一眼,並沒有敢說出她的名字,“因此一直都坐在這裡,並未接觸過什麼奇怪的東西啊,甚至連茶水都沒有喝一口。”
“先施針止痛吧,衛太醫。”何桉鳴並沒有繼續追問,而是用查周圍情況的理由將鳴玉叫了出來。
“何太醫,我們要去查哪裡?”
“鳴玉姑娘,你仔細說一說,都有什麼人接觸過夏貴人,或者殿中有沒有什麼和之前不一樣的地方。”
“小主在審問胡廣進的時候,一直都很好,但康答應進來之後,小主被氣的十分惱怒,方才出現了異常。
何太醫,小主這個情況,會不會是因為情緒波動造成的?”
“確實有這一部分的原因,但夏貴人脈象不對,還是受到了其他東西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