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商演對水準的要求,和校園演出或公益演出截然不同,若是音樂學院目前這種局麵,我擔心連排練出一支能上場的隊伍都成問題…因此,學校這次請您出麵,隻希望多少能幫到聖萊尼亞交響樂團一點,哪怕出一兩成精力,您的身份、非凡實力和藝術造詣也能值回我們提供的報酬…”
範寧徐徐點頭,考慮羅伊對自己此前的幫助,考慮到校方遭受的打擊與實際困難,又考慮了另幾個自己正在盤算的因素,然後說道“那羅伊小姐,感謝你的信任。”
他決定先試試接受這個高薪且富有誠意的聘任邀請。
至少,在精力之餘幫一些忙,這兩個月把參加夏季藝術節的曲目帶出來還是可以的。
“這麼說,範寧先生答應啦?”
“不過,羅伊小姐,我先說好一點。”範寧強調道,“既然是掛了我名字去帝都演出,那我對樂團的調教標準,可就不像之前那般湊合了。”
“既然是請您出任常任指揮,自然貫徹您自己的藝術要求,羅伊作為大提琴首席,會做好表率。”少女當即表態。
她顯然清楚這一點,因為範寧逐漸從她看向自己的眼神裡,讀到了一絲“那幫同學們要有罪受了”的玩味。
她繼續說道“目前的首席指揮康芒斯教授,雖然不是學派會員,但也是一位出身音樂世家,功底紮實,嚴謹認真的老指揮家,隻是這半年被太多樂團行政事務纏身,您的加入一定也會讓他高興的。”
範寧點點頭“希望如此。”
在畢業典禮結束後,他和希蘭、瓊三人一起,乘上了去往東梅克倫區的馬車。
此行目的是特納美術館。
既然計劃早已定好,畢業後他就馬上動身,準備對美術館的地理環境和硬件設施做一次細致的踏勘。
目的是確定改擴建的總體想法,大致估計預算,並叫上她們兩人,看能否提供一些點子。
希蘭和瓊在車上嘰嘰喳喳聊得興起,內容除了今天拍照的事情,主要集中在範寧獲得的聘任職務特彆是薪酬待遇上。
“希蘭,安東伯伯之前的薪水有多少來著?”瓊向自己的閨蜜問出了十分私人化的問題。
“周薪接近50磅。爸爸可是35歲就被聘為了教授,沒想到卡洛恩現在的收入合計已經超過他啦。”希蘭雖然隻是微笑回應,但明顯語氣是非常愉快的。
自從推遲補演的畢業音樂會結束,範寧帶希蘭重新去看了安東老師後,她的心結打開了不少,至少每天心情不錯的時候比以前要多得多了。
“這總體合理,畢竟範寧教授也是教授。”瓊一本正經地連連點頭,“總計約70磅的周薪,按年收入算已經超過了3000磅…不對不對,我覺得,這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離譜了…”
的確,這個收入已經突破中產的天花板了,在提歐萊恩,一般認為中產的平均家庭年收入在300-800磅之間,而3000磅的收入,怕是已經超過了大多鄉紳,或城市裡頂端的那批律師、醫生或神職人員。
看著兩位小姑娘毫無顧忌地聊著私人領域話題,範寧不覺莞爾,他也打趣問道“瓊,你說我離譜,那你家一年的收入有多少呢?要不要報出來打擊一下我們?”
“可能…接近一萬磅的樣子?”瓊認真作答,但眼神疑惑,似乎並不十分清楚,“卡洛恩教授,你不能拿工作收入和土地或產業收入比,而且這是我們整個家庭的收入,你這是一個人的…”
瓊說到這裡可憐兮兮撇嘴道“你看我,昨天入會後,學校他們說,我現在的周薪才7.5磅…”
“他們是不是欺負你才大二?”希蘭提出質疑,“可我比你小一歲,在指引學派的周薪都有8磅呢…”
瓊卻是繼續認真地幫範寧做起了規劃“卡洛恩,你要知道在提歐萊恩,1000磅是一道重要的分水嶺,這樣的家庭至少可以雇請4-6名仆人…等你過幾年成家後則能有更體麵的生活,我一位家庭收入比你略高的同學,他們家可維持著16名左右的仆人規模,包括男女管家、貼身男女仆、廚子和洗碗女仆、家政女仆、洗衣女仆、育嬰女仆、食品室女仆、侍應、馬夫、園丁、壯工與聽差…你要知道,人們維持日常生活的現狀與運轉,是一件極為重複、瑣碎又無趣的事情,這能讓你擺脫負擔,將精力全部放在自己感興趣的研習領域,或輕鬆愉快的事物上麵…”
範寧此時有些哭笑不得,他總覺得這些話剛剛才聽到過類似的。
從某種角度上說,瓊後麵的觀點是客觀存在的,不僅提歐萊恩中產及以上階層都追求這樣的生活狀態,有知者也一樣,比如聖萊尼亞大學的會員們,再比如那些有另一重光鮮公眾身份的觸禁者。這是保持充足精力研習隱知的必要選擇。
“瓊,你還是把這種活躍的思路用在待會提出建議上吧。”範寧笑著說道,“3000磅的年收入站在家庭角度或許殷實,但想支撐起我接下來的計劃,恐怕還得繼續擴展收入來源…”
這也是範寧考慮答應校方邀請的因素之一,他現在收支大開大合,但缺乏穩定的現金流,能增加一部分是一部分。
就拿職業交響樂團的樂手和文員薪資來說,自己現在周薪70磅,看起來離譜,實則能負擔起幾個樂手的周薪呢?自己要創建樂團,那就得拿出更具有吸引力的條件。
如果再算上樂器與輔具的采購、場地的建設、運營與廣告費用、演出差旅經費、與協奏曲獨奏家或唱片出版公司的合作費用、雜七雜八的各項支出…這不是偶爾倒賣點非凡物品就能扛住的…
此前盧1800磅的手稿競拍報酬,在作曲小屋中折騰了一部分,後來購置一些非凡物品,包括幫希蘭購買了“荒”相路標…目前結餘900磅。
樂譜出版收入方麵,op.1三首小曲,op.2《死神與少女》銷量漲勢良好,在西大陸也開始傳播,目前每月可為自己帶來100磅的分成,op.3《d大調第一交響曲》暫時還不清楚收入如何…目前結餘600磅。
特巡廳的獎勵,摧毀愉悅傾聽會隱秘聚會點的1000磅,畢業音樂會事件後的1000磅…後者他當時情緒上頭,直接要他們加到指引學派公賬裡了。
目前範寧手頭的現金在2500磅左右。
所以美術館的改擴建是勢在必行的,既是未來場地的依托,也是恢複經營後新的創收點。
啟動資金可能還缺點,得再想想辦法。
比如,倒買倒賣耀質靈液,或拉拉投資什麼的?
心中如此盤算期間,馬車停在了啄木鳥事務谘詢所,範寧先是上樓,把自己一身冗贅的畢業禮服換成了非正式的薄質淺色襯衫,然後帶上了同上次初探美術館類似的物件。
三人步行前往東梅克倫區最繁華的地段,經過一家明亮整潔的咖啡館,在動物雕塑處向裡轉彎,走進一段下坡窄巷後,跨入了院子鏽跡斑駁的鐵柵欄。
今天陽光明媚,院內倒是沒有上次範寧來時顯得那般蕭索,但美術館牆體仍是濃厚的灰色,折疊在狹長拱卷裡的橢形窗戶被死死鎖住,毫無人氣與生機。
三人先是繞著建築轉了一圈,又登上後靠的小山坡鳥瞰了一下周圍環境,隨意討論了幾句改擴建的想法,然後回到正門,走上台階。
範寧再次把布滿灰塵和油膩的停業告示架移開,胸口向上方湊近,用掛在脖子上的鑰匙打開那把沉重的黃銅大鎖。
幾秒後大門合上,視野再次陷入昏暗,除了三人提著的提燈,給予了幾米的可見微光。
可是三人的表情,此時有些異樣。
範寧更是眉頭大皺。
上次一樓那股若有若無的腐臭味,現在好像更為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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