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瓦茨奈小鎮!?...”
瓊的腳尖踮得高高的,想離大門上方那排模糊的字體更近一點。
範寧和希蘭也根本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這個地名怎麼了?”羅伊不解問道。
“一個在她記憶裡每年暑假回家度假,卻實際上不存在的故居。”範寧簡單解釋道,隨後自己轉過身去,掃視這片在黑暗中燈火如織的小城,“...這是怎麼回事?此前開車找了兩天多沒找到,卻在一場去往聖塔蘭堡的旅途意外中來到了這裡...”
巧合?未知條件達成後的必然?抑或有人在暗中操縱?
最後一批來得較晚,尚未入場的住民們,仍在三三兩兩走來,逐個與範寧擦肩而過。
希蘭並肩站在範寧旁邊,看著下方麵色困倦的人繞過大型乾涸噴泉的8字形環島,突然心中有一些過往畫麵閃過。
她用手臂碰了碰範寧:“卡洛恩,這個地方,我怎麼感覺有點像...你看這個環島,是不是——”
“警安局?”範寧立即接上了她的話。
他轉過身,再次看向這棟黑色建築,內部仍在不停傳出蹩腳而怪異的演奏聲。
“這所謂的音樂廳...難道是果戈裡小城中心那棟我們曾拜訪過的警安局大樓?或者說,至少空間位置上有類似的映射?”
他想起了自己帶著兩位少女開車繞行這個環島的畫麵,唯一不同的,隻是當日地形平緩,而這邊有一點高低差。
“雖然不知道我們到底是怎麼闖進來的,但如果這個瓦茨奈小鎮和現實中的果戈裡小城的確存在一些虯結之處,沒準我們可以從兩者相連的地帶出去。”
希蘭聽到這靈機一動:“瓊,你家莊園在哪個位置?”
“印象中它在城北。”瓊答道,“現在離我們反而距離遠了,剛剛進入時或許更近一些...但是,有個問題,這個詭異小鎮的街景走向和我記憶中不一樣,我並不一定能找到,或者說我家祖宅並不一定存在於這裡。”
範寧覺得這的確是個思路,既然這裡的名字是瓦茨奈小鎮,循著特殊線索說不定就能找到出口。
當然,特殊線索也意味著特殊風險。
他斟酌片刻問道:“羅伊,針對於‘離開此地的出口’這類命題做占卜,有可行性嗎?”
“理論上可以,比如寫下‘某地存在出口’的句子,但這裡有個問題,就是‘某地’的寫法,首先它必須是一個自己明確的地點,否則會得到無意義的結論;其次地點的範圍需要斟酌,太大的話容易得到肯定的結論,但不具有指導性,太小的話若結論被否定,仍需要大量的嘗試。”
“所以這需要自己提前有一些把握。”範寧點頭表示理解。
命題“瓦茨奈小鎮存在出口”即使正確也無用,“門口的房子存在出口”大概率錯誤,白白浪費靈感,如果能明確找到瓊記憶中的祖宅,這個範圍大體是合適的。
羅伊建議道:“不如按剛剛那位年輕人所說的,先去城南旅舍拜訪他的雇主戈弗瑞老先生,從目前情況來看,這些原住民並不是什麼怪物,隻是大多對外來人冷漠,有潛在的交流機會不妨先利用上,這樣有助於我們了解更多。”
這個方案得到了大家一致認同——就如羅伊之前車上所說,“是否存在出口”和“是否存在危險”並無相關性,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規避風險。
眾人離開這場神經質的音樂會,沿昏暗的街道摸索著往南邊走去,在碎石子路即將消失的城郊大門旁見到了四五棟聯排的雙層建築,這裡修繕得勉強看不出破損,門前有寬敞但凋敝的階梯式花圃,黯淡的煤氣燈照出了“戈弗瑞雜貨旅店”的混搭招牌。
入口處木門虛掩,旁邊牆壁上幾根木頭棒子斜著往上,撐開了售貨窗口的長板,昏暗光線下能看到玻璃櫥櫃裡陳列的煙酒、食物與日用雜貨。
麵色灰暗、舉止頹喪的售貨員正平靜地打量著己方一行。
眼神短暫接觸之間,範寧覺得有點怪異,不過他還是輕輕推開了房門,一股從木地板下透出的黴味鑽入眾人鼻孔。
售貨員視線並未隨著幾人移動,而是繼續直勾勾盯著房外,倒是裡邊傳來了另一道甕聲甕氣的蒼老聲音:“外來者?嘿,一次五個可不算常見。”
樓梯間嘎吱作響,一位毛發濃密的乾瘦老頭緩緩走下,一屁股坐在圓木桌旁,燭台中燃燒的火焰無精打采地照著老頭通紅的臉頰。
…一次五個?明明是一次五百個。範寧心中忍不住腹誹,但他警惕的靈覺已掃遍此人全身。
這個老頭是位有知者,並且沒有掩蓋自己對範寧的打探,但他的階位應該不如範寧,而且研習的並非“燭”,這樣一來範寧反倒看出了他的一部分底細,他卻沒有看出自己什麼。
範寧示意另外幾人站著靜觀其變,自己上前一步,在老頭對麵坐下,禮貌說明來意:“老先生,之前在音樂廳門口我們應是遇到了您的旅舍員工,所以尋到了這裡。”
“嘩啦啦——”老頭擰開一瓶看不出任何品牌的酒,倒在杯中一飲過半,長長呼了口氣,再咂咂嘴:“你想問問題,對吧,一般如此,初來這鬼地方的人肚子裡總是有一堆問題。”
“出口在哪?或者說怎麼出去?”範寧不置可否,開門見山。
“你的問題胃口很大。”老頭又是仰天一口,將剩下的液體飲儘,空氣中飄著廉價的酒精和香精味道。
他這副故作高深的姿態讓範寧皺了皺眉,但出於對神秘側的畏懼與警惕,他按住耐心平靜回應道:“若你答不上這個問題,也可以說說彆的。”
“我需要靈感,你這位小紳士以及身後淑女們的靈感,你知道,寶貴的知識總是需要一些代價作為交換。”老頭的眼神中流出熱切。
“哦?”範寧饒有興趣地看著他,“你怎麼個要法?”
兩縷絲絨狀的紅色條帶,以迅速但悄無聲息的方式纏上了範寧的兩邊手腕,緊接是更多的條帶朝身後幾人伸出。
“你們等下會有點倦,不過沒關係,休息一些時日就能恢複,我馬上就告訴你們一些基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