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呢,詩歌還有嗎?”少女垂下眼眸。
“沒了。”範寧搖頭,“不過接下來有一段不長的注解,也是從原文譯過來的。”
“作者提到自己知曉著幾個介殼種所施行的佚源神的秘儀,他聲稱第2史的人類曾用這種方法混淆它們的判斷,以避免自己遭受無妄之災。但這些秘儀現已基本遭到淘汰,至少在過去的兩千年裡,絕大多數都沒顯出任何作用,於是他決定不再浪費靈感記敘了。”
瓊點點頭,從腳旁的包裹裡取出數根蠟燭。
“幫我點燃。”
蠟的顆粒在瓦解飛散,蠟燭的體積被刨削得更小,卻更加不同常規,變為了兩個圓柱體的“雙生”造型。
下一刻燭芯“嘭”地燃起。
“這是什麼儀式?”範寧照做後問道。
“我也不知道。”少女俯身將蠟燭挨個在洞口排成一列,“不過,也算是一種對‘觀死’、‘心流’佚源神的致敬吧,也許今晚介殼種會被混淆,也許我們不會再受到困擾。”
天色黑了之後,範寧坐在洞穴內一處類似台階的地方,按照慣例鋪開了他的《g大調第四交響曲》稿紙。
瓊在一旁,時而用長笛嘗試吹奏著她所感興趣的、新誕於範寧筆下的各聲部片段。
在某一時刻,範寧突然將筆“砰”地擱下。
“寫得有些煩躁了嗎?”瓊問道。
“如果說我已經去過b-105,而且去過燈塔了,還遇到了f先生,你信嗎?”範寧抬頭。
瓊打量了他幾眼,沉默了幾秒
“是現在才決定對我說的?”
她似乎在對自己“明明說的是關鍵信息卻拖到了現在”這一點表示不滿。
“對,就是剛才,因為眼前這個,我才清醒過來,相對地清醒,而你們完全沒有,你們好像一次都沒有過。”範寧的指尖劃過交響曲的總譜。
“錯亂的時空進程已經疊加很多次了,大部分時候你都沒出現,有的時候則出現過隊員們基本都以發瘋死亡告終,我也基本沒能找到燈塔,唯獨有一次,我找到了,但f先生追上了我,這個人的確在某種程度上操縱著局麵,好在我父親也有後手,把他耍了一道,然後那一次的時空再次成了斷頭路”
範寧做了解釋,講了總體,又講了一些他能記清的細節,當然,還是用了很多如“好像”、“估計”這樣的不確定的副詞。
瓊的眼眸中流轉著光,手指勾著發絲轉圈
“怎麼樣可以證實你不是被汙染後的欺詐或臆想?比如,你知道b-105的路怎麼走麼?”
“等。”範寧重新擰開了筆帽。
他繼續作曲,因為覺得唯獨進行這項作業時相對清醒,先是補齊已經存在於記憶裡的前三樂章的音符,強化自我記錄的印象,後又接續構思起終章的寫法。
“再過一個多小時,你會看到令你難以理解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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