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重甲雖說在外觀上稍有瑕疵,可在製藝上是嚴格按照器物的要求打造,星紀境披甲可在低階欲魔獸麵前保命,玄枵境可有一戰之力,娵訾境或可勝之,降婁境穩勝,論品階,也是低階之中較為出挑的。
劉昭覺得,若是當時穿著重甲與淩拾一等人對打,不出百招他必勝。
“嗯,倒是有幾分悍卒的模樣!”
淩雲峰拍了拍劉昭的肩膀,隨後伸手探入了百昇鼎中,再出來時竟是憑空多出一張弓。
這弓較之尋常的要大一些,通體暗黃,其上麵除卻一些木紋外並無多餘裝飾,可劉昭卻在上麵感受到一股難以捉摸的意。
“這意既鋒銳卻若隱若現,怪了!”
正當劉昭心中訝異之時,那張弓上忽然冒出一道暗黃色金光,金光出現的瞬間,周遭的虛空竟是肉眼可見扭曲起來。
“這!宇之力!這張弓竟能扭曲宇!”
宇之力本就奇異,蘊含它的器物更是世上少有,彆看朱顏醉能隨手拿出越宇盤,可也要看看她什麼出身,隱世豪門,嫡係小姐,不出意外劉昭此生連見她的資格都沒有。
而且越宇盤本身隻是一次性的,雖是能讓人跨越空間,可隻是低階器物,眼前的黃楊弓卻是真正具有破壞宇的殺伐之器。
“隻是為何要將它放在百昇鼎中?”
“覺得奇怪?”
淩雲峰似乎每一次都能猜到劉昭的想法,笑著解釋道:
“強大的器物需要孕養,黃楊弓本是中階器物,可擁有的宇之力連一些高階器物都無法比擬,原本應當以命格溫養最好,但我的境界尚不足夠,隻能以百昇鼎充作弓架,以金屬養其鋒銳。
稍後,我會以其射開寰宇,但那隻有一瞬間,所以有些事要提前交代與你。
第一,進入之後不要貪圖其它,儘快前往鯥魚棲息之地;第二,不論能否帶回鯥魚,你隻有一日的時間。”
“一日?”
劉昭眉頭一皺,問道:
“寰宇之內的時間與外界不同,不知是哪裡的一日?”
“自然是寰宇中的一日。”
“可……”
淩雲峰擺擺手打斷了劉昭,沉聲道:
“本將知道時間很短,但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寰宇已經完善,我此刻擅自破開已是不敬,時間太久怕是會引起映星之靈不滿,所以,一切拜托了!”
說罷,淩雲峰竟是拱手行了一禮,劉昭一驚,急忙側過身子不敢受此禮。
“將軍放心,劉昭必傾其所能!”
“好,那就有勞了!”
淩雲峰一甩披風,也不搭箭,就這麼拉開了黃楊弓,與此同時,劉昭能感覺方圓十裡之內的天地之力全部朝這裡彙聚。
“好厲害的黃楊弓!我傾儘全力也不過凝聚三尺內的天地之力,他這一下足以證射殺上萬個我!”
不提劉昭的驚駭,淩雲峰此時無比凝重,儘管有著大梁境的修為,可要駕馭這把黃楊弓還是有些勉強,是以他不得不傾儘全力。
幾息後,此地的天地之力已經彙聚到一個極為可怕的地步,劉昭甚至能看到腳下被平整過的土地發出了綠芽。
然而淩雲峰依舊沒有停止,他死死盯著前方,仿佛那裡有什麼敵人一般,倏地,他的背後浮現出一枚兩人高的印記。
這印記通體瑩白,覆有諸多絢麗花紋,劉昭離得很近,下意識的想要湊上去看清楚,可眼前的印記就像是沒有出現一般,什麼也看不見。
“強大的命格師會隱藏自身的命格,即使不隱藏,修為低下之人也無法得以窺探,看來是我的境界太低,不過他應該要出手了。”
劉昭想的不錯,原本空無一物的黃楊弓上出現了一支箭,一支潔白如玉的箭。
“命格凝聚出的箭?!”
命格乃人之根本,承載著命格師的氣運,同時也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比之天地之力更加特殊。
至於特殊在何處,先輩曾給出一個很恰當的比喻,命格之力來自人體,是上天所賜,也是自己所選,天地之力不同,為天地所有,是外物,若是類比,前者應是陰屬,後者當為陽屬。
二者一陰一陽,合到一處會有諸多妙用,甚至能做到無中生有,逆轉陰陽。
但這種事情唯有達到降婁境,徹底激發命印才可以做到,這也就是為何降婁境是命格師的分水嶺,一旦跨過,那才是真正的不受拘束。
眼下淩雲峰手中之箭便是他的命格之力和天地之力彙聚而成,以其大梁境的實力,再加上黃楊弓之威,那箭出現的瞬間,其前方的空間登時扭曲,而後出現了道道裂紋。
“還未射出便有這等威力!”
劉昭心中大驚,還未來得及多看,隻聽得一聲轟然巨響,三丈之外竟是裂開一道門扉,其中隱隱露出一方瑰麗奪目的天地,正是那寰宇所在。
“快進!這門撐不了多久!”
劉昭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朝著淩雲峰行了一禮,縱身躍入了那門扉之中,也就在他進去之後,那門扉便散做漫天光點。“將軍,沒必要對他如此禮遇吧?”
想起弟弟的遭遇,淩拾仍是不能理解自家將軍的行為,若是要對方做事,隻需敲打一番便可,為什麼還要贈甲行禮。
淩雲峰沒有答話,而是將黃楊弓暫且放入了百昇鼎中,然後揮手便是一掌打在淩拾臉上,他這一下沒用天地之力,可大梁境修士的力量何其可怕,隻是一下便將淩拾打出十丈之遙。
“本將做事,何須你來質疑,記好自己的身份。”
聽到這話,淩拾身子一顫,將剛剛揚起腦袋埋進了土中,不過從微微顫動的身子來看,其心情絕不似看上去那麼簡單。
“以為做了命格師就覺得一切不一樣了,其實一切都一樣,就連我也是,對付君子,當然要用君子的手段,不然怎麼能讓他心甘情願的賣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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