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梁兵府。
燕歸人身上的毒得到芙蓉骨所解,雖還未蘇醒,但麵色看起來已經好了許多。
鬼梁天下正叮囑鬼梁飛宇一些事情,言傾城則在一旁靜坐,貼心的沏了一壺熱茶,為兩人緩解了一些疲憊。
此時金包銀來到,謝過言傾城遞來的茶後,才有些急切的詢問鬼梁天下:“鬼梁老友啊,你這邊有什麼線索了嗎”
鬼梁天下麵露慚色,深深地歎了口氣:“無悼一人庸如今下落不明,我派出去的人皆無收獲,實在是有愧於笑禪老友啊。”
一旁的鬼梁飛宇見狀,連忙行禮解釋道:“最近父親因為鬼沒河一事無暇顧及其他,林主一事是由飛宇接下負責的,愧對林主應該是孩兒才是。”
“你們父子不必怪來怪去的,都付出了大部分的精力放在這件事上,隻要還對笑禪老友存有一分信任就夠了。”金包銀擺了擺手,又想到了什麼,不禁歎了口氣。
鬼梁天下不解問道:“老友怎麼忽然歎起氣來了”
“隻是想到了那位風少俠罷了,這種獨來獨往的性子也不知是好是壞,若是能與飛宇合作尋找線索的話,也許能夠更安全一些,畢竟風少俠一個人實在是有諸多不便啊。”
“金包銀前輩會這麼說,是不是那位風少俠已經有大致的方向了”鬼梁飛宇欣喜問道。
金包銀點了點頭,解釋了一下:“那位風少俠也擁有觀想未來之能,隻不過需要契機才能使用,如今正在尋找能夠看到未來景象的線索,時間應該不會太長。”
鬼梁天下眼中掠過一絲意外,麵露驚喜,又有些無奈:“這倒是一個好消息,隻不過……唉,吾與這位風少俠還有恩怨未解,在那之前恐怕無法有合作的機會,況且這本來就是吾的錯。”
金包銀正要開口說出慕少艾一事,又想起了茝蘭的請求和代替挨下那一掌的秋宇,便又把話咽了下去,換成了安慰的說辭。
鬼梁天下苦笑搖頭,不欲再繼續這個話題:“鬼沒河一事還待解決,尋找證據一事就辛苦飛宇和各位老友了,吾便先離開了。”
“定不會辜負父親的期望。”
“正好我也要去忙了,同行一段路後就分頭行動吧。”
“也好。”
鬼梁天下與金包銀一同離開了,鬼梁飛宇與言傾城交談一番後,便下去忙鬼梁天下交代的事情了。
偏僻的小樹林裡,正要開口說話的風愁彆感覺鼻子莫名一癢,隨後便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噴嚏,成功引來了兩人情緒各異的注視。
“恩公可是身體有何不適”
姥無豔關切開口詢問,風愁彆稍稍嫌棄了一下在背後念叨他的人,抵唇輕咳了幾聲,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不慎著涼罷了……對了,請問姑娘有沒有看到一位身穿白衣,容貌俊秀的年輕刀者,大概有這麼高。”
風愁彆伸手比劃了一下,然後發現這具身體竟然比羽人非獍矮了那麼一丟丟,瞬間無語了:所以說,少白為什麼會這麼矮啊
“啊,吾確實見過這位刀者,遇到他的時候發現其身上中了一種十分特殊的毒藥,正好那時吾被絕仙穀的穀主收留,便將他帶去穀中慢慢解毒。”
姥無豔解釋了一下經過,隨後便猜出了風愁彆為何會這麼問:“聽恩公你的描述,難不成那位刀者是恩公你的朋友”
“姑且算是吧。”風愁彆輕輕點頭,引來了身旁之人的輕輕一瞥,不過被他自動無視了。
姥無豔麵露了然,隨後有幾分為難道:“那位穀主因為曾被男子傷害過,所以對男子有些厭惡,當初為了讓那位穀主答應將恩公的朋友留下解毒,吾也是費了很大的口舌才讓她答應下來的。現在如果貿然將人帶出來的話,隻怕會惹怒那位穀主,然後遷怒到恩公的朋友身上。”
身旁之人的身體驟然緊繃,稍大的反應引來了姥無豔的注意,風愁彆便順勢解釋道:“這位是慕姑娘,那位年輕刀者是她愛慕之人,因為這件事情已經許久未曾合眼了,便來求吾幫忙找人。”
“原來如此。”雖然姥無豔被恨不逢的行為傷到了,但對有情有義的人還是帶有好感的,不禁感慨萬千:“慕姑娘是一位重情之人,恩公的朋友也是一位有福之人啊。”
風愁彆頗為讚同的點了點頭,順著對方的話說了下去:“既然無法將人帶出,還請姑娘幫忙向穀主說下情,讓這位慕姑娘能夠前去照看一番,得知心愛之人的確切情況,也好過看不到而整日惶恐不安啊。”
姥無豔聞之不由動容,身旁之人麵上恰好露出憔悴哀求的神色,明亮的眼中浮現水光,令人心下一軟:“我會試著說服穀主的,等有了確切的答複後,就可以帶這位姑娘入穀照顧那位刀者了。”
身旁之人麵上一喜,下意識想拱手道謝,又立刻反應迅速的福身行禮:“有勞姑娘了,姑娘的恩情,小、小女子一定會報答的。”
姥無豔上前將人扶起,沒有注意到對方一瞬間的僵硬,笑容複雜:“有情人不該分離一方,我也隻是想得到些許慰藉罷了,況且還有恩公的恩情未還,這算不了什麼的。”
風愁彆上前一步,不動聲色的將兩人隔開,無所謂的笑了笑:“隻是恰好經過,順手救下了姑娘,算不上什麼恩情,姑娘無需掛懷。”
姥無豔聽得出對方是真的不在意,想到那天晚上絕望之時的救助,對麵前之人的感激又多了一層:“恩公是一位好人,自然不會在意這些,但恩情重如山,我不能心安理得的忘卻。”
風愁彆不禁一愣,眼前恍惚了一瞬,心情複雜道:“姑娘真的無需介意,其實就憑姑娘的這一聲「好人」便足以抵消了恩情,畢竟,很少有人這麼評價吾。”
“怎會……”姥無豔聞言不免驚訝,風愁彆無意解釋,行禮告辭:“那麼,吾就等姑娘的好消息了,慕姑娘的住所在峴匿迷穀,到時候就麻煩姑娘辛苦跑一趟了。”
姥無豔亦不追問,輕輕搖頭:“無妨,恩公言重了,請。”
“請。”
身旁之人又道了幾聲謝,姥無豔在走前又安慰了幾句,隨後便與兩人分道揚鑣了。
兩人走了有一段距離之後,慕少艾立刻改變了走路的姿勢,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呼呼幸好蒙混過關了,話說這位姑娘是什麼人啊,老人家我遠遠的就聞到了一股奇怪的藥味。”
“這位姑娘的身份,說出來藥師可不能有什麼不喜啊,好歹還需要人家幫忙的。”
“哉了哉了,老人家我怎麼會對這樣的美人有什麼不喜,況且還是一位在性格上挺隨和的美人。”
老不正經的。
風愁彆嫌棄的瞥了一眼,不過也沒多說什麼,隻丟出了兩個字:“翳流。”
慕少艾神情一僵,花了一些時間消化這個信息,下意識地掏出煙管點上,輕抿一口,隨後詫異的看著十分淡定的白衣人。
風愁彆有些莫名:“這麼看著吾做什麼”
慕少艾吐出一口淡薄煙氣,嘖嘖稱奇:“呼呼老人家我很想問風大夫一個問題,這個世上,還有什麼事情是風大夫你不知道的”
“有啊,還很多。”
風愁彆抬手揮開飄往這邊的煙氣,稍稍拉開了些距離,揶揄答道:“比如藥師你什麼時候公開和羽人非獍的事情,何時布下酒席,又選在什麼地方……”
“咳咳咳!”慕少艾直接被嗆到了,目光驚悚的看了看還打算說下去的風愁彆,抬手彈了彈煙灰:“哎呀呀風大夫還真是……一語驚人,讓老人家我都有點招架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