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蕭楚河的發問，司空長風卻並沒有給出答案。
蕭楚河輕嗤一聲道“我玩的很開心。”
“枯坐五年，悔不悔？”百裡東君詢問道。
“我可是司空長風。來也空空，去也空空。五年不算什麼。”司空長風看了看明媚的天空，感覺心曠神怡。
“爹爹。”司空千落抱了上去。
司空長風摸著司空千落的頭，突然間就感覺挺圓滿的。他轉頭看去，百裡東君與宋知命正看著他。司空長風一愣，隨即有些恍惚。一回首，當初那個生來空空，去也空空，取姓司空。願化作長風一去不歸的少年，如今終於有家了。又或者很久很久以前，在那酒肆中就已經有了吧！
司空長風看著轉身欲走的蕭楚河，身形一滯，筆直的跪下了。
這一幕讓眾人皆是一驚。
司空千落看著身旁已經跪在地上的父親，心中滿是疑惑、不解。
蕭楚河也是一愣。隨即便神色淡然。但司空長風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再次感到訝然。
“我並非以朱雀守護作為臣子的名義，而是作為雪月城四尊主，我司空長風希望能收你為徒。”司空長風單膝下跪，卻氣勢不輸於人。
蕭楚河此時已經有些不解其意了。即使聰明如蕭楚河，他也不會想到那瘋狂到基本不可能實現的事情上。他此時隻是好奇，究竟是何等事，才值得這位雪月城四尊主如此這般謙遜。
“若是實在想不通，那就與我也對弈三局吧！”莫西君看向蕭楚河，神色嚴肅莊重。
直到莫西君開口，這凝滯的氣氛才再次流動。
司空長風作為雪月城四尊主，在江湖上可謂是呼風喚雨。如今卻如此這般，讓雷無桀突然間感覺有些莫名的難過。
司空千落也很是不解，自己的父親雖然不著調，卻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如今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司空千落想不通。
唐蓮與宋玉樹雖然知曉其中內情，依舊對司空長風的所作所為震撼不已。
蕭淩塵看著司空長風，神情也帶著不可置信與不解。比起王府世子，他其實更希望做一個江湖浪子的。所以對於司空長風這般江湖上首屈一指的人物，卻要屈從於皇權而有些失望。
天女蕊作為美人莊的話事人，可謂是遍識魑魅魍魎、妖魔鬼怪。對於看人與看事都已經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如今更是旁觀者清。天女蕊雖然不明白其中內情，但對於司空長風的所作所為，所抱持的隻有剛開始的訝然與現在的好奇而已。
百裡月看著司空長風這般作為，不禁看向了司空千落，眼中神色莫名。
蕭楚河看著坐在對麵的莫西君，隨即再次坐下。拿起棋子，隨手一丟。轉而就這麼看著莫西君。
莫西君神色如常，隨手也將棋子一丟。
蕭楚河拿起棋子，依舊是隨手一丟。
然後瞬間，莫西君就會落子。
蕭楚河尚且會觀察局勢，莫西君卻像是在亂下一般。
“皇甫伯伯能贏嗎？”司空千落看向司空長風詢問道。
“會贏的。大師兄向來如此。”司空長風說的斬釘截鐵。
“說起天下第一，在世人眼裡應當是老葉或者宋大哥亦或者我吧。”百裡東君感慨道。
“的確如此。”趙玉真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哈哈哈！玉真明明也是神遊玄境，卻沒被排進冠絕榜首甲。是不是有些可惜？”百裡東君笑問道。
“道法自然。而且我也的確做不了天下第一。”趙玉真臉上掛著謙謙君子的笑容。
“師兄他似乎生來就有一種超然於世的感覺，但卻並不是傲慢，反而恰恰相反，那是一種……自卑。他從不認為自己能在哪個方麵做到最好，其中以武道為最。所以他總是學完這個，又去學那個。就連他並不感興趣的釀酒，在這天下能和他匹敵的都不會超過五個人。”百裡東君侃侃而談道。
“沒有人會去質疑他的天賦！”李寒衣的語氣中帶著不甘心與慍怒。
趙玉真緊緊握著李寒衣的手。李寒衣逐漸平複了下來。
“可是他又非常懂得學習，他建立起的隱君閣與摘星樓逐漸舉重若輕。隱君閣博取了全天下絕大多數藝人的好感，摘星樓則成了如同登天閣於武人般重要的地方，輕易的界定著天下第一。就這樣，師兄手握的君令越來越少。他也在汲取著這些君令主人的經驗與技藝，迅速的成長著。師兄他不認為自己能做天下第一，所以他覺得自己手裡僅剩的琴與詩，兩塊君令也遲早會失去。”百裡東君長歎口氣道。
看著李寒衣冰冷的臉，百裡東君輕笑道“而這種從不專心，但又虛心求教。不覺得自己能成為天下第一，但又努力追趕。自卑但又傲慢的正是他啊！他不是天下第一，但卻絕對比誰都配得上天下第二的名號。”
“看來這第一局是我贏了。”莫西君隨手將棋子一丟。
蕭楚河看著棋局，眼中神色晦暗不明。隨即卻輕歎道“大尊主棋藝高超，勝我遠甚。”
司空千落驚喜道“贏了！”
“果然還是比不了師兄啊！”司空長風無奈道。
莫西君轉頭道“你隻是蠢而已。總想自己琢磨做什麼，天下這麼大，比你武功高的都不止一掌之數，遑論下棋了。五年的時間，不知道去摘星樓看看。”
“師兄說的是。”司空長風訕笑道。
“哦？大尊主登過摘星樓？”蕭楚河好奇道。
“去過。輸了。天下之大，奇人輩出。三局三敗。”莫西君說的相當坦然。
“那這天下確實很大啊！以大尊主這般棋藝也會連輸三局。”蕭楚河再次落子，開始新的一局。
這一局蕭楚河依舊下的相當豪放，而莫西君看似下的更豪放卻亂中有序、步步為營。
“大尊主這般精通詭道，倒是令我意外至極。本以為這天下頂尖高手中，能在詭道上登峰造極者隻有天下無雙城的二城主幻仙才是。不曾想，雪月城大尊主也是此中高手。”蕭楚河試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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