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棋藝上我應當僅次於他與如今的棋道魁首。”莫西君輕笑道。
“這局棋鋪的太大，意欲何為？請大尊主解惑。”蕭楚河表現的相當謙卑。
蕭楚河並非輸不起的人，此時勝負已分，第二局他也隻在垂死掙紮間了。輸都輸了，他此時便將自己擺在了求索者的位置。
“五年前，天啟城大概有十幾批人馬離開了天啟城。你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嗎？”莫西君看向蕭楚河考教道。
“五年前，我被封為太子的那一年。這十幾批人馬中會有誰的手筆，便不難猜到了。至於去了哪裡，想來是江湖各大勢力吧。”蕭楚河說的淡然無比。
“正是。但這卻隻是第一次。就在你離開天啟城，遊曆江湖的時候，陸續有幾十批人馬離開了天啟城。而這一次的目標依舊是江湖各大勢力。”莫西君語氣冰冷道。
“天下無雙城、雪月城、青城山、慕涼城、江南雷家、蜀中唐門、嶺南溫家、武當山、少林寺、雲林寺，乃至暗河。”莫西君說的鏗鏘有力。
但每爆出來一個勢力，都讓周圍這些少年們心神巨震。
“真是大手筆啊！”莫西君感慨道。
“但其實遠遠不止。這隻是恰逢其時，才有了兩次大動作。但小動作卻也不少，遠的不說，你那大哥，也就是大皇子蕭永當年在卓月安問劍天下無雙城時，他的爪子就在天下無雙城附近四處亂抓。這件事讓宋知命相當不滿，還沒等到他報複對方，結果蕭永就先死了。堂堂天下無雙城的幻仙宋知命，竟然因此生了一月有餘的氣。”莫西君輕笑道。
“大尊主想說什麼？”蕭楚河隱隱有了猜測，想要確定道。
“俠以武犯禁。江湖俠客遇上貪官汙吏，是殺是抓，隨心而動。北離律法，俠客以武犯禁，是抓是殺，依律行法。”莫西君說的鏗鏘有力。
莫西君說的如此明白，哪怕雷無桀此時都已經聽明白了。
司空千落目瞪口呆的看著莫西君，隨即又看向了司空長風。她完全不知道，自家父親所謀劃的居然是這麼大一件事。
蕭淩塵聽到這番話，先是一愣，隨即竟然麵露喜色。
唐蓮與宋玉樹多多少少是知道些的，但對於如此直白的表述方式，還是有些心驚肉跳的。
而青城山這邊就更是嚇得有些無所適從了。李凡鬆小跑過去，拽了拽趙玉真的道袍。見趙玉真看向他，李凡鬆才小聲道“師父，我們繼續聽下去沒問題嗎？”
趙玉真隻是輕笑，隨即才道“畢竟是件大事，幾位神遊玄境都知道。”
李凡鬆突然間一愣，合著自家師父與師祖都知道。他突然間就感覺安定了不少。
飛軒此時眼睛看不清楚，但剛剛那番話依舊無比驚人。他此時很清楚的知道，為何自己會迎來如此大的反噬。被強行扭轉過的大勢，再次被卜算本身就是違逆天道。
百裡月聽到這番話，神色逐漸冰冷。
蕭楚河不由皺眉道“大尊主之前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便是這般意思？”
莫西君輕笑搖頭道“當年葉鼎之打了蕭若瑾一頓，甚至還有意為之廢了他的武功。如此行為可合臣子之道乎？”
還未等蕭楚河回答，莫西君就直言道“自然不合臣子之道。隻是葉鼎之如今還活得好好的。”
“難道是蕭若瑾胸懷若穀，不願與葉鼎之計較嗎？自然不是！他隻是不敢罷了！且不論他想走，百萬之軍能不能留的住。單單是神念一動，暢遊萬裡。你問問蕭若瑾擔不擔心自己的小命會不會就這麼沒了。”莫西君說到這突然間就大笑道。
“若是北離朝廷有本事，未來大可以馬踏江湖，讓我們跪下當狗。但你們現在不行，反倒是我們有能力傾覆這天下。所以還是分明白些吧！不要再將朝堂黨爭、皇位之亂蔓延到江湖上，江湖這些大勢力之間的恩怨也不勞煩搬到朝堂上去說了。”莫西君直言不諱道。
“江湖事，江湖了。朝堂爭，朝堂儘。”莫西君扔下棋子，起身伸了個懶腰。
“至於天啟四守護，願不願意繼續守護北離，那便由他們隨心而動吧！”莫西君看向司空長風。
蕭楚河一言不發，就這麼看著棋局。隨即低頭拱手道“大尊主，受教了。”
“談不上。隻是覺得麻煩而已。江湖本就足夠爾虞我詐了。這要是再加上個波詭雲譎的朝堂鬥爭，這江湖就太難看了。”莫西君擺了擺手道。
莫西君走了兩步，隨即回首道“不過也有可能會更精彩呢！不過估計會死很多人吧！畢竟水窪淹不死人，但是河可以。”
眾人皆默，看著那已經日落西山的晚霞，紛紛散去。但其心中波濤洶湧，卻無法平息。
上關城內，一行人在最好的客棧落腳了。但此時卻沒有人在意這些了。
“大尊主是什麼意思？”雷無桀不解道。
“你沒聽懂？”蕭淩塵驚訝道。
“原本聽懂了。但現在又聽不懂了。江湖與朝堂之間，我以後隻能站一邊。那我爹怎麼辦？難道要我去斷絕關係？”雷無桀有些慌張道。
“難怪說你是夯貨！你何時踏入過朝堂？雷伯是大將軍，是銀衣軍侯，那和你何乾？哪怕是未來你接過青龍守護的位置，你都不算是完全踏入了朝堂。還是說你想去繼承銀衣軍侯的爵位？”蕭淩塵詢問道。
雷無桀連連擺手道“不了！不了！”
“這位雪月城的大尊主………我始終看不透他。”蕭楚河驀然回首道。
“這位雪月城大尊主的確奇怪，明明是天下最強的幾人之一，為何如此………狹隘？”蕭淩塵不解道。
“若是狹隘，便不會有如此悖逆之舉了。他隻是覺得江湖是個漩渦，但朝堂卻是個更大的漩渦。兩個漩渦都會席卷他人，但都在常理之中。但兩個漩渦合並後，會被漩渦席卷的人太多太多了。”蕭楚河無奈歎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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