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李承牡也不是第一次乾。
“柳狀元,這冰娘不過就是個妓女,跟著她,你的仕途不會順暢的。”李承牡騎在馬上,高昂著頭,神色傲慢,“鄙人也是惜才,不忍心見你這樣好的郎君跟著那等賤人白白丟了清譽。你若有意,我李府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不必了。”柳梓唐陰著臉,打馬與李承牡擦肩而過。
如今,曲江園內這一跪一拜,柳梓唐算是在眾人麵前和公孫冰綁定死了。他見到的師父,博學、儒雅,朝中的地官左司徒公孫冰也好,備受學子敬仰的玉壺先生也好,還是那個曾經在教坊司的冰娘也好,都是他的師父。師父教他學問,也教他為人處事,這些都是師父踏著過去一步一步走出來的。師父自己從來不覺得自己的過往是不堪提及的,那他也不在乎。
他柳梓唐就是公孫冰的徒弟。
“好一幅師徒情深!”一側涼亭內,李承牡撫掌大笑,“男兒膝下有黃金,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想不到我們的新科狀元竟然還會跪一個妓子!真是妙哉妙哉,奇哉奇哉!”
“嗬嗬,我這個妓子能教出個狀元郎,也是我的本事。”公孫冰拉起柳梓唐,笑盈盈地望著李承牡,“聽聞李司馬的公子在太學裡次次考試都不合格,已經十歲了,四書五經裡還有字兒認不得。不若李司馬也將令公子送來我這裡,也許再過六年,令公子能成我手下教出的第二個狀元郎呢?”
她眼明心亮,徒弟這一跪,怕是路上遇著這李承牡了吧?想不到她這個徒弟還怪會給她臉的。
就是這李承牡,一天到晚的除了罵人就是罵人,一次都沒在她這裡討著好過,還是喜歡撩撥她。真是人菜癮大。
“哼。”李承牡冷哼一聲,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哪來的牝雞,飛到這曲江園來,咯咯咯地亂叫,弄得滿園子騷味。”
竺自珍在一邊有些幸災樂禍地掩麵低頭假裝喝茶,小胡子在袖子後麵抖了一抖。
這曲江園內還有不少女子,有女官,也有此次新科的進士,聽見李承牡的話都有些不服氣了起來。公孫冰卻在一眾女子衝李承牡發難之前開口,笑著問柳梓唐:“杞之,你說這牝雞下的蛋,怎麼還開口說騷了呢?”
“師父,學生在老家時也見過新下的蛋,有些沾著雞屎,很是惡心。還有的蛋,即便是扒掉外麵的雞屎,打開來也是惡臭撲鼻,很是難聞。”柳梓唐一本正經地回道。
公孫冰笑著睨了李承牡一眼。
你說我是牝雞,我說我是你老母!
李承牡被氣了個滿臉通紅。
園子裡,有不少女官和竇派的官員毫不給李承牡麵子地哈哈大笑了起來。竺自珍掩在袖子後的小胡子抖得更厲害了,不管是李承牡吃癟還是公孫冰吃癟,他都開心。他兩個都不喜歡!
誰料公孫冰卻直接點他:“不知竺塚宰對此有何高見呢?”
竺自珍一口茶水差點嗆死,神經病啊!關他什麼事!
公孫冰:我就是看不得有人在岸上偷笑,統統給我拖下水。
“公孫司徒和李司馬都挺幽默的,這偌大的曲江園內都是才子佳人,怎麼會有雞呢?哈哈,老許你說是不是?”竺自珍說著,哈哈笑著問身邊的許無患。
許無患:謝謝您我的老上司。
許無患:“我雖然眼神不好,是人是雞還是分得清的。倒是李司馬,聽聞在邊疆也是百步穿楊的好手,許是在這大興城中太安逸了,有些眼花了罷?”開玩笑,他們竺派隻是不喜歡寒門,這大興城裡的女官,他們竺派可是也塞了不少進來。不說竺自珍的兩個嫡女都在春官署內,許無患自己的親侄女兒這次也在新科進士的名單裡呢。他們雖然不至於幫著公孫冰說話,也不能叫李承牡得了好不是?
竺派的心思可比李派細多了。不同於他們男子,女子出入後宮可是比他們更方便,而女官比起後妃而言,因為她們不是皇帝的妃嬪,反而更加自由。如今聖人還未廣開後宮,因此沒有意識到此事有疏漏,他們竺派也不會傻到去提,而是抓住機會,先送一部分容姿平平的到前朝,日後再送一部分美貌的去後宮!如此一來有了這些女子的“輔助”,他們竺派又何愁不得聖心?
李承牡見這一個個的都開始攻訐他,他一個武將哪裡說得過這一水兒的文官,狠狠地放下酒杯咬牙道:“好,都很好!”
公孫冰笑著附在柳梓唐耳邊道:“你看他生氣的樣子多難看,小柳兒你可不能變成這樣的男人。”
私下裡,公孫冰喜歡叫柳梓唐小柳兒。
柳梓唐也笑:“師父教訓得是。”
“走吧,我們不和這些人計較。竇太傅年事已高,不愛在這些地方湊熱鬨。一會兒聖人要來了,我先帶你去後園拜見太傅。”公孫冰盈盈笑眼掃過對麵的三個男人,李承牡沒好氣地把頭扭開,竺自珍則用略帶警示的目光看了公孫冰一眼,許無患平靜地和公孫冰錯開目光。
柳梓唐跟在師父身後,去了後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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