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地官署的那個柳大人,去太醫署特意為你求了治凍瘡的膏藥。”陸虹笙說著,塞了一個小瓷瓶在楊菀之手裡,“我沒和他說公主已經讓人給我們送過藥了。”
瓷瓶滾進手心,冰涼的觸感讓楊菀之微微愣神。
陸虹笙調笑道:“這柳大人,肯定對你有意思!菀菀,姐妹知道你之前對月公子有意思,可是你看,月無華那個狗男人現在在西南,就連凱旋的時候都沒回大興,他都快要成親了,這種人,咱也不稀罕!”
提起月無華,楊菀之倒是異常地平靜:“月無華已經而立之年,論年紀,成親已經算晚。再者,自閔德四年至今,我們分彆已有三年,我們連口頭的關係都沒有確認過,男婚女嫁,自是不相乾。”
楊菀之在大興沒有和任何人提過自己過去和柳梓唐的過往,陸虹笙隻當他們是在大興認識的。她一邊為楊、月二人咋舌,一邊道:“姐妹,你倒是比我想得冷血多了。我還以為你多少會難過一下呢。不過我覺得這柳大人肯定是喜歡你,不然為什麼三天兩頭往我們冬官署湊?”
“可能是因為得不到吧。”楊菀之在營造司蓋了十年房,她的心就像在明宮的地基一樣冰冷。
心是冷的,嘴也是硬的。
“姐和你說,男人嘛,總得給個機會試試!試過了才知道行不行嘛,反正咱們這一輩子這麼長,又不一定非得在一棵樹上吊死。這個不行,咱就下一個更乖!”陸虹笙有些揶揄地頂了頂楊菀之的肩,這丫頭,越長大越不愛笑,倒是讓她更想逗她兩句。
“這就是你半年換三個相親對象的理由?”楊菀之毫不客氣地拆了陸虹笙的台。
陸虹笙今年也二十六七了,放在官場裡,還是初出茅廬,但她的婚事已經成了家裡的老大難。陸虹笙清了清嗓子,道:“唉,這官場女子,能如月司馬那樣夫妻和睦的實屬難得,但咱們可以向公孫司徒看齊嘛~你和公孫司徒走得近,你有沒有見過她的男寵?我見過一次,那長得真是我見猶憐……”
楊菀之總算被陸虹笙逗笑了,她料想陸虹笙說的應該是燕支。公孫冰的那些男寵,也隻有燕支會被她放出來,其餘的都窩在她府上的後院,楊菀之幾人過府時更是不準到前院來衝撞她們。而燕支,看起來是一朵柔弱嬌花,但能跟著公孫冰四處行動的能是什麼良善之輩?一肚子壞水罷了。
兩個人聊著聊著就跑題了,楊菀之也不想陸虹笙再聊回柳梓唐身上,任由陸虹笙暢想有朝一日位極人臣,住進跟東宮一樣大的塚宰府,然後嬌夫美郎左擁右抱。楊菀之聽了覺得好笑:“虹笙,我覺得你適合去寫話本子。”
“咳咳,實不相瞞。”陸虹笙驕傲地挺起自己的胸膛,然後在楊菀之耳邊小聲道,“我靠寫話本子賺得比在冬官署多。”“?”楊菀之有些疑惑地望向陸虹笙,“是我能看的麼?”
“咳咳,這個,保密。”
“好哇你!故意吊我胃口!”
陸虹笙寫話本子這件事,楊菀之後來隨口和辛溫平一提,姊妹二人都沒放在心上,倒是楊四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探查一番後,楊四對著陸虹笙寫的話本子久久沉默了。
《冷酷妻主狠狠寵》,作者——鴻鷺生。
真是辛溫平看了沉默,章雲舟聽了流淚。
柳梓唐送來的藥膏,被楊菀之隨意地收進了口袋。輕鬆的摸魚時間結束,竇漪踏著風雪走進了冬官署。這雪雖然沒有停,但小了很多,明天應該就能停了。希望下一場雪來得不要太快。
這場下了半個月的雪已經讓文武百官備受折磨,彆說民間缺衣少炭,就連皇宮裡的炭火都變得十分緊俏。竺英如今還協理六宮,靖妃姚芳藹生了皇子,讓她心中很是不滿和不安。竺英知道,自己一直坐著這個位置,是因為有辛溫義在。而一旦小皇子長大,這後宮中,不說沒有她的位置,辛溫義更是沒有容身之處!
“妹妹如今剛剛生產完,身子骨虛,多批一些炭火給她。”竺英吩咐道。
“是。”
今夜,司宮台的內府又送了一批炭火給靖妃宮中,靖妃的貼身宮女喜道:“娘娘,看來是聖人體恤您,今日多發了這麼多炭!內府的大人還囑咐奴婢說,景秀宮中的炭火如今都緊著咱們宮用,叫娘娘不必節省,若是沒了,隨時管內府要。”
姚芳藹也是嬌養慣了的,受不得這樣的凍,加上剛剛生產完,身子本就虛弱,小皇子這兩日還有些風寒之兆,便讓宮人將炭火燒得旺旺的,整個兒景秀宮都暖融融的。在這樣嚴寒的冬日,居於如此溫室,景秀宮的宮人和姚芳藹很快就陷入了夢鄉。
一片暖意之中,有一個身影走到窗前,輕輕地,將景秀宮所有的門窗都關嚴了……
喜歡小楊工,你妹喊你回家吃飯!妹喊你回家吃飯!(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