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陳方石正經打扮起來,相當有派頭。
甭管到哪,一看就非同俗流。
能驅使這樣人物,更讓郭寶柱篤定,站在劉匡福和楊誌功背後那人深不可測。
他的野心很大,並不甘心屈居張華兵之下。
郭寶柱知道,李誌明的來頭極大。
但他跟李誌明的聯係,幾乎都是張華兵從中轉達。
郭寶柱意識到,甭管他怎麼努力,都是張華兵的部下,根本沒法成為李主任的心腹。
這令他很不爽。
他可以當奴才,但不想當奴才的奴才。
所以他心裡早就開始盤算要另辟蹊徑。
陳方石腳步一頓,扭頭看他:“你叫老夫?”
郭寶柱緊了兩步走過來,故作老成道:“先生,可否借一步說話。”
陳方石看著麵前稚嫩卻野心勃勃的年輕人,嗬嗬一笑:“當然,閣下先行。”
郭寶柱心跳微微加速,他感覺到陳方石對他的尊重。
那種眼神和說話的語氣,沒有成年人對年輕人的居高臨下。
這讓他非常舒服。
到了外邊,順著教學樓的走廊來到沒人的拐角。
郭寶柱摸出一盒中華,遞了一根:“您抽煙~”
陳方石一笑,伸手接了過來。
郭寶柱立馬拿出一個打火機,刷的一下,打著火焰,在幫陳方石點上:“陳先生,我有個不情之請……”
陳方石抽了一口煙,沒等他說完,淡淡打斷道:“想見我身後的貴人?”
提到這茬,郭寶柱有些拘謹。
其實他現在這種行為,冒了很大風險。
他根本不知道陳方石背後的人究竟是誰,他隻能賭運氣。
希望有機會得到對方的賞識。
他比他爸更有野心,並不滿足隻當一個校霸。
郭寶柱把心一橫,鄭重道:“請先生成全,日後必定結草銜環報答先生。”
陳方石似笑非笑打量他,沉默半晌,也不說話。
郭寶柱愈發覺著難受,不知道麵前這老先生什麼意思,到底答應還是不答應?
在忐忑中熬到煙快抽完,陳方石才淡淡道:“這事兒我不敢給你保證,隻能回去,把話帶到。”
郭寶柱總算鬆一口氣,連忙道:“多謝先生,無論成否小子都感激不儘。”
陳方石“嗯”了一聲,沒再多言,轉身下樓。
郭寶柱還要送行,陳方石說了聲“留步”。
片刻後,郭寶柱站在窗戶裡,看見陳方石穿過操場,不緊不慢走出了校門。
他心裡愈發患得患失。
陳方石背後那位大人物是誰?對他的投效會是什麼態度?
是嗤之以鼻,還是直接無視?
而他做夢也想不到,那位所謂的貴人,早就知道他了……
陳方石離開東直門中學沒直接回去,徑直來找杜飛。
這時杜飛吃完午飯,正在辦公室聽鄭大媽她們扯閒篇兒。
看見陳方石,倒是有些意外。
“哎呦,您老咋還繞騰到我這兒來了?”杜飛笑著起身,讓陳方石坐下。
陳方石擺擺手,叫他出來上院裡說話。
街道辦的院裡還有大片積雪,反射中午的陽光,顯得格外刺眼。
倆人站在房簷下邊,杜飛拿出煙遞過去。
正好,就算陳方石不來,他也打算今晚上去看看,順便問一問陳方石知不知道王玉芬的師父。
陳方石則直奔主題,說了郭寶柱的情況。
末了說道:“據我觀察,這小子陰沉狠辣,倒是一把不錯的刀子,唯獨得防他反骨噬主。”
杜飛詫異道:“哦?您對他評價還挺高。”
陳方石歎道:“是一塊好料子,可惜生錯了時候。要是提前個幾十年,沒準能在沙場建功。”
杜飛聽出幾分意味兒,問道:“聽您這意思,想讓我收他?”
陳方石淡淡道:“那沒有,就是有感而發。”
杜飛卻是一笑,甭管出於什麼考量,既然陳方石流露出來,怎麼都要給老同誌一個麵子。
況且剛才,聽到郭寶柱的情況,杜飛心裡也已有了計較。
杜飛十分篤定。
張華兵不會輕易放棄東直門中學的力量。
也許郭寶柱是一個重要契機!
不過,牽扯到秦淮柔姐倆兒的安全,杜飛還得仔細考量周全。
陳方石說完了就要走。
杜飛忙叫住他:“您先彆忙呀~有個事兒跟您打聽打聽。”
“找我打聽事兒?”陳方石詫異道:“你說~”
杜飛道:“咱城北有個凝翠庵,裡邊有一個叫慈心的尼姑,您認識不?”
陳方石頓時一皺眉,不答反問:“你問她乾啥?”
杜飛聽口氣,就知道沒問錯認。
也沒瞞著,當即把大略情況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