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縣裡的孫宅,因為沒人住,需要時不時打理。
一開始交給大姐穀雨和四姐寒露,後來因為家裡孩子多了,要做的事多了,便把這個任務轉接給德哥兒和媳婦黃氏。
德哥兒抱怨地說“山子,我在這裡等你等了一天,要不是聽說你來了縣城,我早就回孫家村了。”
孫山笑著問“今日休沐了?”
德哥兒點了點頭說“是呢,我早就知道你回來了,可還未到休沐,不好請假呢。本想今天回孫家村,但大姐說你來城裡了,便過來這裡等你。誰知道等啊等啊,等到我脖子長了,你才回來。”
兩人走入客廳,德哥兒繼續念念叨叨地問“今日去洪秀才那嗎?怪不得去了一整天了,肯定去給學子上課了吧。”
德哥兒知道每次孫山找洪秀才,都會被捉去給學堂的學子上課。
講的內容當然是如何從農家子成為一名舉人老爺了。
德哥兒知道得那麼清楚,完全是憤憤不平的黃秀才說的。
他的娘子隔三差五回娘家,他自然也跟著過去蹭飯,一來二去,跟嶽父的兄弟自然熟了,更是無話不談了。
孫山喝了一口茶,再次仔細打量著德哥兒身材高大,眼睛明亮,皮膚更是白皙,看不出是鄉下人,說他的城裡人也不為過。
點了點頭說“好久未跟老師聊天了,便聊得時間長了些。”
隨後問到“在縣學乾活一切可好?我聽三叔說,你又不想在裡麵乾活了?”
德哥兒經常吵著不想留在縣學打雜,覺得那樣日子一眼看到頭,每月幾百文的工錢,想吃頓好的都沒錢呢。
孫三叔話裡話外的意思是德哥兒想留在孫山身邊乾活,不想在縣學乾活。
不過迫於孫山目前還是科舉為重,不事生產,找不到適當的位置塞德哥兒進去。
孫三叔抱怨歸抱怨,也不會讓德哥兒從縣學裡跑出來。
在縣學乾活工錢是不高,但名聲好聽啊,一說出,誰不羨慕呢?
說到縣學,德哥兒就不痛快了,耷拉著腦袋,甕聲甕氣地說“哎,在縣學做事沒意思。每天不是幫人乾這個,就是幫人乾那個,把我當初下人,真不想乾了。”
德哥兒的工作內容依舊是打雜,像塊磚頭,哪裡需要他就往哪裡搬。
給人送信,貼告示,甚至幫夫子購買生活用品,這些零零碎碎的事,都需要他去做。
清閒的時候的確很清閒,但總歸有點受氣,被人當丫鬟這樣使。
心高氣傲的德哥兒哪裡願意。
隻不過縣學乾活,聽起來高大上,倍有麵子,而且穩定,沒有失業的煩惱。
錢少些就少些,至於受氣,做鄉下人更是受氣。
這些在孫三叔和孫三叔的麵前根本都不是事。
隻要德哥兒提出不想乾,夫妻倆哪裡管德哥兒已經成親了,照樣拿著大木棍混合雙打。
讓德哥兒彆身在福中不知福,朝九晚五,保證收入的工作哪裡找。
孫山搖了搖頭說“縣學沒有人欺負你吧?”
德哥兒瞪大眼睛,立即反駁“誰敢欺負我?哼,要是敢欺負我,看我拳過去。”
孫山笑著說“那就行了,不受欺負了,就乖乖在縣學乾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