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澤天抬頭看了一眼侯家的大門,朝著手心裡哈了一口熱氣,捂在了暴露在外的耳朵上。
“師兄,您老人家還沒有告訴我,他們家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閻申沒有正麵回答,隻說:“等一下進去你就知道了。”
也不知道閻申到底在等什麼,又過了大概兩分鐘,他才再次抬手,敲響了侯家的院門。
“啪啪···”
跟上次一樣,不多也不少,還是非常有規律的兩下。
聲音不大,可是這卻讓屋內的侯健突然覺得莫名的心慌。
他瞪大雙眼,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它們來了!他們來了!她們來了!
······
腦子裡一下子湧進了太多瘋狂的念頭,侯健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這次,他沒有選擇等待,而是猛得起身,毫不猶豫地打開了大門,幾步衝到院門前,不管不顧地又猛的拉開了院子的大鐵門。
一陣呼嘯的冷風猛的衝向了侯健,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這才發現,因為出門太急,他上身隻穿了一件長袖襯衫。
門外是白天那兩個人。
他記得清楚,那個小孩兒叫閻申。另一個記不太清了,好像姓邢。
“你看,我就說還沒睡吧。”
閻申笑著對同伴誇耀了一句,接著不等相讓,就熟稔地進了他家的院子。
姓邢的倒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但也緊隨其後進來了。
侯健也隻站在原地愣神了兩秒鐘,心想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便關上了院門。
關門時的聲音倒是不大,卻惹得鄰居家的狗有氣無力的吠了兩聲。
仔細聽了一下,他爸媽的房間裡,還是沒有一絲聲響。
心裡不自覺地抽了兩下,侯健跟在兩人身後進了主屋,也就是現在大哥的靈堂。
直到關上屋門,又一次和照片裡大哥的眼神相對,侯健才突然醒悟。
今晚,他不止是在給大哥守靈,更是一直在等著現在這一刻的到來。
開門灌進來的風,吹滅了屋內大部分的蠟燭,使得屋子裡的光線一下子暗淡了不少。等到關門的時候,又滅了幾支。
等屋內的空氣再次恢複平穩時,就唯留侯強遺像前還有一支蠟燭,在影影綽綽的支撐著了。
“謔,挺有感覺啊。”
在剛開門的時候,閻申就不顧死者家屬感受的,以調笑的語氣來了這麼一句。
侯強這位兄弟不是脾氣太好,就是對他哥沒多少感情。
不然任誰在這種情況下,聽到彆人這樣說都該情緒上頭,就算不跟他們打上一架,也得立馬開門送客。
反觀侯健全程都麵無表情,隻是剛關上門就蹲下來,把被風吹滅的蠟燭,又一支一支的點亮了起來。
隨著屋內的光線越來越亮,邢澤天總算是從侯健那忍不住顫抖的手,看出來他隻是在儘力的壓製自己內心的憤怒罷了。
或者,壓抑的是極大的恐懼?
“隨便坐。”
侯健說起話來,也是有氣無力的。
他這句客套話也隻是說給一個人聽的,因為另一位客人在剛一進門,就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了,這會兒那二郎腿都蹺了起來。
在點亮屋內所有的蠟燭後,侯健站在靈桌前,盯著他大哥的遺像,似乎在跟照片裡的人做著什麼特殊的交流。
屋內三人誰都沒有說話,一時間,屋內又陷入到極大的安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