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紅早上醒來,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扭頭看看枕邊。左半邊床依然空蕩蕩的,跟昨晚睡下去的時候一樣,也就是說她那上夜班的丈夫還沒有回來。劉春紅舒了一口氣,拿起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剛過五點。
今天是星期天,劉春紅休息的日子,醒的時間卻比平時上班稍早了點。在需要上班的時候,她總在五點半左右醒來。
既然已經醒了,劉春紅就起身坐在床邊,兩手交替的向後攏了攏睡的散亂的頭發,然後一手抓緊,一手伸到枕頭下麵,拿出昨晚睡覺前取下來的,順手塞進下麵的黑頭繩。雙手配合默契,把頭發在腦後挽成一個簡單的發髻。接著她站起來抻了抻睡皺的床單,又把卷在一起的被子鋪的平整,轉身拿起床頭放置雜物的櫃子上的卷筒紙,扯了一截。然後就打著哈欠,揉著發澀的眼睛,趿拉著拖鞋,往洗手間去了。
五分鐘後,洗手間裡傳來了馬桶衝水的聲音,隨後是拔動門上插銷的聲音,接著劉春紅就從洗手間出來了,依然打著哈欠。她慢吞吞走回臥室,不大一會兒,左手拿著個空的塑料漱口杯,右手動作機械的刷著牙就出來了。
劉春紅和她老公吳大偉住的房子是租的,一個月不算水電費,光是租金就要一千三百塊,洗手間和廚房是三戶租客共用的,所以以每月的水電費是三個租戶平攤的。隻有一個不到二十平米的臥室,是屬於他們夫妻倆的私人空間。彆看地方不大,但在青洲市這個物欲橫流、消費極高的大都市裡,能用一千三百塊錢租到這個麵積的房子,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
刷牙洗臉完畢,劉春紅把牙刷刷頭朝上“當”的一聲,扔進口杯,一手拿著漱口杯,一手甩著水回到了臥室。
放下口杯,劉春紅走到狹小的陽台上,拿起掛在近一人高的晾衣架上的毛巾,胡亂的把臉上、手上的水擦了擦,把毛巾又平整的放回原處。
扭頭撥弄了幾下陽台邊沿上擺的兩盆蘆薈,之後又轉身兩、三步走到床邊,拿起手機,幾乎是下意識的打開了手機裡下載的小遊戲玩了起來。
劉春紅是從去年開始,在同事的影響下,開始玩起這個小遊戲的。玩了沒有幾天,她就徹底的喜歡上了。這遊戲既簡單又好玩,還能增進與同事間的關係,所以有的時候想想,她真的覺得這是一件一舉多得的好事。
玩了一會兒,劉春紅就退出了這個遊戲。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才剛到五點半。看著時間還早,她沒有換下身上的睡衣,也沒有去做早飯,而是把手機揣進睡衣的褲兜裡,依然趿拉著腳上對她來說,有些肥大的拖鞋,出了臥室門,又出了屋門,走到樓層的防盜門前打開,慢慢的向院子裡走去。
其實“院子”是劉春紅自己的說法。她和老公租的房子當然是在小區裡,不過因為他們租的是一樓,打開樓道為整棟樓把門的防盜門,劉春紅的眼睛自動屏蔽了所有的設施物件,睡前就隻看到了小區為綠化環境而留下的一小塊地。
自從跟房東簽下第一個年租合同的那年初夏,劉春紅就把這塊因被小區管理人員遺忘,而雜草橫生的土地,變成了自家的菜園子。
此後,她住在這兒的五年時間裡,這一小塊地再也沒有荒廢過。也正是因為這樣,她便把出租屋前的這片區域,統稱為她家的“院子”了。
通常,劉春紅到院子裡的第一件事,就是侍弄她這個菜園子裡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