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傷的重嗎?”胭脂聲音有些發抖。
紫桓沒回她話,而是帶著得意說,“我得了個方子,能強身健體。”
“如果穗兒懷上孩子,你好好照料著。”
他探尋地看著胭脂的表情,沒有預料的吃驚、失望,他問,“你……不在意?”
“都是咱們家的孩子,孩子少了會寂寞。”胭脂撩了下頭發。
她真正想說的其實是不管是你的,還是彆的男人,穗兒懷的,都是她自己的孩子。
孩子,永遠是女人的孩子。
況且穗兒賣身入宅,她的孩子就是這宅子裡的孩子,也是她胭脂的孩子。
“我會照顧好穗兒和孩子。如果你真能叫她懷上的話。”
胭脂趁機說,“你要沒意見,我明兒就宣布抬她為姨娘了。”
紫桓不聽她說完,起身出去了。
胭脂知道他不與穗兒睡在一起,叫珍珠挑了燈去瞧穗兒。
穗兒的綢緞衣爛成一條條的,被血染成紅色。
她看著像死掉了,裸露的皮膚要麼是破碎的,要麼是青白的。
不似活人顏色。
她翻著眼睛,嘴角帶著血沫,不知是打到了哪裡,還是咬牙時碰到了嘴唇。
胭脂放下燈,靜靜看著珍珠為她更衣,塗藥。
珍珠已經見怪不怪,輕歎一聲,熟練地先用剪刀將碎衣服都剪掉。
“他生氣了。”穗兒翻翻眼睛突然怪異地笑了一聲,“我氣到他了。”
她的臉塗了過重的粉,白得失真,嘴唇塗著濃重的紅。
還戴了朵廉價的絨花。
丟在地上的衣服,是上次胭脂給她的,衣料貴重,顏色鮮豔。
“他說我打扮得像低賤的青樓女。他說我賤命一條,撐不起這樣的顏色。”
她喘息著,吸著冷氣,但腔調像在發笑。
又在學著紫桓的語氣,學得也有六分像,刻薄又惡毒。
“夫人沒見老爺氣急敗壞的樣子。”
穗兒又哭又笑,“像個小醜。”
“對不起夫人,他把我往死裡打,我實在忍不住才喊叫起來。”
她轉而悲傷地說,“他好像又能行房了。”
胭脂一直不語,聽到此處看向穗兒,“你可願意生個孩子?”
穗兒很茫然,喃喃地重複,“孩子?”
胭脂說,“對,和我的孩子金哥兒一樣,你要生了孩子,我會像待金哥兒那樣待他。”
“這次他打你打得太狠了,應該會好些日子不回家。你先歇歇,明天我就宣布你是這宅子裡的姨娘。”
胭脂想不出辦法阻止紫桓,她也實在不明白紫桓為什麼和一個這樣老實的丫頭過不去。
果然一早就不見了紫桓,大家又得過一段清靜日子。
沒幾天一個早上,門房來回說,有個婦人求見。
胭脂奇怪,她在此地並未結交任何朋友,也沒有認識的人。
她叫珍珠去把人帶進來。
進來一個頭臉包裹嚴實的女人,穿著粗布衣裳,漿洗得乾乾淨淨。
那女子局促地搓著手,一見胭脂就在地上跪下了。
“你是誰?有事嗎?”胭脂很詫異。
女子也不說話,直接磕了幾個頭,磕得頭皮都破了,嚇得胭脂趕緊叫珍珠先扶起她。
“求夫人找個沒人的地方,我想和夫人說幾句話,幾句話就行。”
胭脂點點頭,“那你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