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
李煥仙埋葬了陳元君,伸出滿是泥土的右手從驚魂錯愕的夜羅刹手中,接過了苗刀。
“唰!唰!”
鋒利的苗刀將院內一棵粗壯的巨樹劈斷,李煥仙整理一下光滑的木板,半跪在陳元君的墳塋前,肩頭抵住刀柄,雙手握住刀刃前端,以刀代筆,無視那鋒利的刀刃將自己的手指切割染紅,在木板上為陳元君寫著墓誌銘。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陳公柏侯之墓。
青青池畔,望蓮而坐。
道一句柏侯,回一聲煥仙。
哪有什麼陳元君,隻有陳柏侯,字元君也。
“少爺!少爺!不好啦!我們快逃吧!”
許敬仁一身血汙,帶領大批紫衣衛風風火火的衝入院落,望見雙手鮮血的李煥仙,先是一愣,後便故作驚慌的大呼小叫。
李煥仙解下腰帶,將自己那流血的左手纏裹住,看都不看許敬仁一眼便冷漠的問道:“殺了幾個?”
忽而間,許敬仁敏銳的發現,李煥仙此時判若兩人。孤傲的身軀爆發出冰寒陰冷之氣,無儘的殺氣與死氣將其包裹在內。
沒有悲傷,沒有渴望,隻有原始的**在展現。那便是,殺戮的**!
“回……回少爺的話,江南七俠客殺了五個,隻餘金刀寨鬼月與南俠展望春負傷逃了。”
聽著許敬仁的彙報,李煥仙猶如古井一般,毫無波瀾。隻是手中握著殺死陳元君的袖箭,仔細看了看後說道:“不走了,回昆玉城,見竇洪聲。”
李煥仙手中的袖箭,是軍器。而且是苗人藤甲兵專用的空洞螺旋袖箭。這袖箭,一旦刺入後,大量空氣會進入傷口,形成空洞將血液引流而出。
這等軍器,為南疆苗人獨有,江湖人與漢人根本接觸不到。所以說,殺死陳元君的,不是江南俠客,而是南疆的兵將!
“不用你去找他,他已經來找你了!”
竇鈴從陰影處閃身而出,看著有些陰冷的李煥仙,不由得心底一寒。因為此時的李煥仙,像極了那夜在紫荊山中天下無敵的冷血魔尊!
此時的竇鈴右拳緊握,不自主的後退了一步,隨後看向冷漠無比的李煥仙說道:“他是我弟弟,他的大軍就在村外,你的紫衣衛無論如何也無法抵擋。但我可以去與他談談,你可以趁此機會逃離。”
竇鈴不想看到那個宛如魔尊的李煥仙大殺四方,她不想讓自己的弟弟無辜喪命。這個世界,隻要化境武者想,那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斬殺任何一國的帝王,繼而全身而退。
按照李煥仙的殘暴程度,如果他使用那股力量,隻怕整個南疆,都要灰飛煙滅!
看著竇鈴身化殘影飛了出去,許敬仁皺著眉頭思索片刻後試探道:“少爺,我們該走了吧?”
“我說過,不回去。”
李煥仙的雙眼一抹紅芒一閃即逝,隨後看向許敬仁冷漠的甩出一句話。
許敬仁知道,李煥仙此時態度堅決,看來靠著哄騙之術,是無法將李煥仙帶回洛陽了。隻見許敬仁向身後的幾十名紫衣衛一擺手,其餘人馬瞬間將李煥仙與夜羅刹圍了起來。
“大膽惡奴!你要弑主?”
夜羅刹趕緊將李煥仙擋在身後,苗刀瞬間出鞘,刀鋒一攔,就將許敬仁前進的道路封堵。
“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