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陳運友的玩笑話,房間氣氛突瞬間融洽了很多。
張嶽微微一笑:“陳醫生是人中之龍,我想你應該已經猜到我來意了吧?”
陳運友點點頭,又搖搖頭:“猜出一半。
既然你叫我陳醫生,那麼應該和醫學有關。
但關於醫學,你最有名的是清瘟益氣散和活血通絡丹。
如果是彆人,大概率是想讓我幫忙找關係推銷藥。
可你這兩種藥彆人搶都搶不到,根本不需要推銷員……”
見他皺眉沉思,張嶽並沒有賣關子:“我找你和賣藥無關,而是我最近買了家醫院。
我想把這家醫院的心外科,打造成國內最頂尖的科室,準備聘請你幫忙主持大局。”
陳運友沒想到張嶽會這麼說,瞬間怔住:“張老板,你沒開玩笑吧?
我沒猜錯的話,在你找我前,應該已經把當年那件事調查的清清楚楚。
我的確在心外科上做出了一點成就。
可一個醫生最重要的,不是他的醫術有多高,而是醫德。
一個沒有醫德的醫生,即使在全世界做到權威,依舊是醫學界敗類。
你準備打造全國最好的心外科科室,這個非常好。
但再好的想法一旦用錯人,最後必定功敗垂成。”
張嶽微微一笑:“我當然不可能聘用一位醫學界敗類,可問題你不是啊!”
“等等,你說什麼?”陳運友看張嶽的表情全是詫異。
張嶽的聲音不疾不徐:“我說你是一位好醫生。”
然而陳運友突然變得無比頹喪:“你錯了,我就是醫學界敗類,臭名昭著的敗類。”
“但那位病人的人造心臟,你並沒有給他調包。”
陳運友的眼神瞬間眯了起來:“沒調包,你有證據嗎?”
張嶽搖搖頭:“沒有。”
“沒有證據,那就是我掉的包。”
張嶽愣住:“等等,好像不對吧?
咱們兩個說話的邏輯,是不是弄反了?
你明明是清白的,所以你應該竭力證明自己的清白才對。
結果反倒成了我為你證明清白,你卻給自己定罪?”
陳運友淡淡道:“很簡單,因為我有自己調包的證據!”
“啊?”張嶽瞬間傻眼。
雖然他早就猜測陳運友極有可能是無辜的,但張嶽還是不放心。
於是他來之前事先拜訪了七八位被陳運友診斷過的病人。
這些病人對陳運友的評價非常一致:懸壺濟世,妙手回春。
尤其是醫德方麵,曾經有家屬在手術前給他塞紅包。
一萬,兩萬,十萬,八萬的都有。
每次陳運友都會乾脆利落的收下,等手術完成再原封不動的返回。
而這麼做,隻是為了能讓患者家屬心安。
還有他的同事,對他的評價也都非常高。
這從某種程度上,再次印證了張嶽的猜測。
畢竟若對方真想搞錢有的是辦法,根本沒必要昧著良心去換一個贗品心臟。
等張嶽正式和陳運友見麵,更肯定了這一事實。
因為他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的隻有坦蕩。
結果……
想了想,張嶽道:“那你能證明是自己調包的證據是什麼?”
這句話問的非常古怪,如果有人對張嶽比較陌生,一定覺得他是神經病。
陳運友道:“很簡單,因為那個病人去世當天是我接診的。
我感覺他的死因非常古怪,就家屬的同意下進行了檢查,結果便發現了那顆假心臟。”
張嶽直接就傻了:“什麼?你說假心臟被調包這事,是你自己捅出來的?”
陳運友點點頭:“對!”
“可……這也太離譜了吧?”
張嶽說著,忽然想到什麼,“會不會有人在你動完心臟手術後以及患者死亡前這個時間段,將那顆真的人工心藏換成了假心臟。”
陳運友看張嶽的表情仿佛在看傻子:“這是換心臟,不是換水龍頭。
如果植入體內的人工心臟真這麼容易換,我早就失業了。”
張嶽的臉忍不住一紅。
陳運友說的沒錯,換心臟最基本的一步,就是把病人胸口切開。
病人就算再傻,也不可能身上多了個巨大傷口而一無所覺。
“所以那個患者的心臟真是你調包的?”
“對呀,如果不是我,為什麼一個真人工心臟會突然變成假心臟?
每次動手術前,我都會對人工心臟做非常詳細的數據測試,絕對不可能出問題。”
張嶽歎了口氣:“我原本以為你是一個比竇娥還冤的好醫生,結果……我看錯你了。”
陳運友妻子再也忍不住道:“老陳,那件事明明不是你做的,你為什麼非得承認?”
陳運友看她一眼:“什麼不是我做的,你有證據嗎?”
“我沒有證據,但我相信你!”
“你相信我有什麼用?法律講究的是證據,隻要證據確鑿,那它就是事實。”
一直跟在張嶽身後默不作聲的晏紫惠道:“陳醫生,大家都先冷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