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荒天帝……或許人形的生靈會無比支持他,非人形的生靈……恐怕或多或少會有點疑難。”
女子指點江山,激昂祭道,讓人動容,“道友了不得!竟是無所不知!敢問道友可有道號?又可知這世間芸芸眾生,能否有真正的救世主?”
“我號吞天。”女子沉靜了,肅然了,“至於救世?人當自救,何以指望他人?”
“人世如苦海,縱有大聖大賢打造舟楫,落下橋梁,不使蒼生艱苦泅渡,想要抵達彼岸,還是要自己去行動的。”
“行動?行動真的有用嗎?麵對那麼恐怖的至強者……”提問的生靈很悲觀。
“心在,希望就在。”
女子卻說道,“事實上,已經有一條道路,一條捷徑,若隱若現,隻待掙紮者走上,成為苦海中救贖的希望。”
“九天為主,彼岸淨土!”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救難救苦,唯我魔祖!”
女子念誦真言,帶著難言的說服力,恍惚間讓人真的看到了一片渺渺淨土,救難救苦。
聆聽者,自然而然的沉醉了,安寧了。
不過,有些許的雜音,源自女子的一隻手掌上,是其中如螞蟻般存在的叫嚷。
“……狠人,你好狠的心……你……”
女子眉眼一挑,似笑非笑的垂眸看去,“還能跳的這麼歡快?看來你們很有精神嘛!”
“看來我等當初放縱你們,讓你們自由發展,你們把自己養的很好!很不錯!”
“不過,現在時候到了,該是讓你們發光發熱,貢獻自己那微薄的力量了。”
女子笑著,緩緩攥攏五指,頓時那方掌上乾坤就墜入了最深沉的黑暗,隔斷了一切,再沒有了雜音。
做完這一切,女子抬頭看去,看向世外,沒有了此前的活潑,有的隻是凝重與肅穆。
“局勢突變,你能全身而退嗎?”
……
“你說的很有道理。”
世外,一陣難言的、讓人窒息、心靈崩潰的寂靜中,終於有人打破了這份平靜。
是紅毛始祖!
這尊始祖眸光幻滅了許久許久,像是在經曆怎樣複雜的心理鬥爭,是天人交戰。
在遠處,長恒一點都不急切——談的攏就談,談崩了就打、就逃,他沒有太多畏懼。
不過,當紅毛始祖親自開口、承認了他的計劃,他也難免呼吸紊亂了一瞬。
“但……”
可下一刻,紅毛始祖的話鋒猛的一轉。
“長恒,你難道不知道嗎?高原意識可是我紅毛的衣食父母,敬愛長者啊!”
“……”長恒古帝眼神變化,“你這樣的人,會在意這些嗎?”
“魔帝也好!始祖也罷!”
“這麼大的誘惑,你若還談所謂的忠誠……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忠誠?還是有更大的圖謀?”
他說著誅心之言。
事已至此,紅毛始祖是誰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當一條似乎可行的超脫之路展現,紅毛始祖還深陷其中,那無論他怎樣解釋,都再難取信高原意識。
忠誠是主觀的,利益是客觀的。
更重要的是,紅毛始祖太強了,擺脫了高原意識的完美控製!
“我當然是忠誠的……”紅毛始祖卻低笑道,“我對詭異一族一心一意,傾注了無數的心血。”
“誰是領袖,我忠誠誰……若我成為了領袖,我也可以忠誠於我自己。”
“其實,我本待高原意識圓滿、超脫,那時詭異一族於祂無用了,我來接盤,不過是一句話的功夫,我想高原意識也不會在意的。”
紅毛始祖很誠懇的樣子,“隻是,現在情況變化的厲害啊,我一番忠心,卻被人所汙,成了圖謀不軌的反賊。”
“不過,長恒你的確說到了我的心坎裡,讓我對始祖之上的境界有所觸動……”
他依舊否認不“忠誠”的問題,卻順勢認可了對其他始祖的惦念,饞他們身子……仿佛是掩耳盜鈴。
“狩獵其他始祖,回收原初物質……的確是一個好辦法。”
“但是……”
“長恒,你真的當我非與你合作不可嗎?”
紅毛始祖變得從容了,“你若以為,離間我與高原意識的關係,再乾擾我清掃詭異一族叛逃始祖,就能拿捏我,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我既然能走出祭棺的道路,難道我就不能繼續往下走,踏入更超然的領域嗎!”
“……”長恒眯著眼,審視紅毛始祖,眼神幽深。
忽然,他說道,“那一日,天地反複,古今錯亂,輪回路的主人曇花一現……你殺入了史前,拚著性命不要,是在借此留下什麼布置?”
一言出,驚悚世人!
“你猜?”
紅毛始祖隻是笑,沒有回答。
可這更讓人感覺不安。
“祭道,祭棺……”長恒古帝深深的看著紅毛始祖,輕聲自語,“莫非,你是要祭掉此世?”
“祭掉了棺,換來了於此世的新生,但還在這片天地中留有痕跡。”
“但若是連當世的你的‘存在’都祭掉了……會是超脫,從此淩駕在祭道之上嗎?”
長恒輕語,似好奇,似感慨,“那三世銅棺的主人,隔斷了史前與當世,會不會因此反而創造了一個完美的證道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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