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即使想反抗,又能去找誰說理呢?難道要去找那些和他狼狽為奸的勘定奉行官員嗎?那豈不成了“堂下何人竟敢狀告本官”的狗血劇情了?
許多小商小販聽到這兒,心裡也明白過來,如今稻妻的商業環境已經不再適合他們做生意了。於是紛紛打算儘快把手上的貨物賣掉,然後逃離這個鬼地方,反正誰喜歡待在這兒就讓誰待唄。
緊接著,稻妻的勘定奉行便展現出前所未有的主動性和積極性。他們立刻行動起來,麵向周圍的小商小販們征收起那多達上百種的繁雜稅款。
然而,關於具體要扣除多少稅金,吳城並未明確說明。如此一來,這個操作空間自然而然地留給了勘定奉行的那些官員們去自由發揮。
跟他們關係好的人自然是要少收,跟他們沒有什麼關係或者關係不好的,能收多少就收多少。
若不是這般原因,又怎會見到這些的勘定奉行官員們如同饑餓至極的狼群一般,凶猛地撲向這些可憐的小商小販呢?
在吳城這般惡劣政策的壓迫下,許多小商小販甚至尚未將自己的貨物售出,就已經因為各種莫名其妙的扣費理由而被全部扣繳一空。
不僅如此,他們還無緣無故地欠下了勘定奉行巨額債務。就這樣,他們連逃離離島的機會都失去了。通通都變成了為勘定奉獻的搬運貨物的工人
不過,還是有一部分聰明機智的小商小販注意到身邊的朋友因納稅而陷入困境、背負沉重債務之後,便迅速想辦法賄賂好海關官員,成功離開了離島。
與此同時,吳城常手中掌控的財富如滾雪球般越積越多。令人驚歎不已的是,僅僅隻用了不到三天的時間,他就已經擁有了將近百億的摩拉!而且這一數字仍在持續攀升,仿佛沒有儘頭。
此外,他還積攢了各式各樣、琳琅滿目的貨物,數量眾多。對於這些物品,無論是否與軍資采購有關聯,吳城全都毫不猶豫地將它們列入軍需品範疇並進行出售。甚至連一些孩子們的玩具,也被視作軍隊所需物資之一。
勘定奉行對吳城如此慷慨大方的行為自然是全盤接受,這使得那些底層官員們心花怒放,愈發對他感到滿意。於是乎,他們緊密團結起來,與天領奉行旗下的武士們通力合作,萬眾一心,齊心協力。在這場利益的盛宴中,每一個人都賺得盆滿缽盈,吃得滿嘴流油,好不快活。
當然,在這一片歡聲笑語之中,唯有那些無緣無故背上數百萬摩拉巨額債務的小商小販們愁眉苦臉,心中暗自叫苦不迭。然而,總體而言,除了這些倒黴蛋之外,其他人都是滿心歡喜。
話說回來,稻妻的那些小型商人和商會可謂是遭受重創,但那些資金雄厚、底蘊深厚的大商人卻並未受到絲毫影響。畢竟,稻妻勘定奉行的低級官員們還不至於愚蠢到向這些大佬級彆的人物征收如此荒謬絕倫的稅款。
不僅如此,這些精明狡黠的大商人甚至從中嗅到了一絲潛在的利益。隨著眾多小商販被迫離開市場,原本屬於他們的貨物訂單自然而然地落入了大商人手中。如此一來,不僅貨源更為集中,而且大商人可以隨心所欲地抬高售價,利潤空間瞬間擴大數倍!
許多對商業嗅覺敏銳的大商人立刻意識到這其中蘊含著巨大商機。於是乎,在這群唯利是圖者的推波助瀾(賄賂)之下,那本已極度荒誕不經的吳城律法竟然得到了勘定奉行當家柊慎介的認可,並以勘定奉行官方名義正式推行開來。
然而,柊慎介也並非完全盲目聽從,他還是做了一些妥協和調整。最終,稅法中僅保留了看似相對合理的100條款項,其餘諸多繁雜冗餘之處則統統予以刪減。可惜的是,那些勘定奉行的下層官吏才不會理會這些,他們甚至還會絞儘腦汁編造出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稅目名稱。
當人性之惡如決堤洪水般洶湧而出時,便意味著它已永遠失去控製,難以再回籠。此時此刻,始作俑者卻安然自得地躺在離島那座奢華無比的旅館之中,悠然自得地欣賞著希爾德麵對堆積如山、金光閃閃的摩拉金券時目瞪口呆的模樣——他驚訝得嘴巴大張,仿佛能夠塞進一顆雞蛋!
這位家主起初對吳城這樣的方式感到荒謬至極,但隨著滾滾而來的稅收和各方商人們諂媚奉上的厚禮接踵而至,他心中的疑慮漸漸消散,最終欣然接受了這種看似匪夷所思實則一本萬利的商業行徑。畢竟,誰會跟摩拉過不去呢?反正肯定不是自己就是了。
整個離島沉浸在一片狂熱的歡慶之中,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籠罩。然而,在這場狂歡的海洋中,唯有一個身影顯得格外冷靜與沉著——那便是前來離島調查的神裡綾人。
望著眼前喧鬨沸騰的景象,他心頭湧起一絲難以言喻的憂慮。他深知,這種竭澤而漁的做法對於稻妻未來的商業發展將帶來巨大的衝擊,但身為社奉行家主的自己卻無能為力。畢竟,在領導管理離島事務方麵,他並無太多話語權。或者說根本就沒有。
事實上,除了某些重大節日和莊嚴的祭祀儀式外,社奉行與勘定奉行之間的確鮮少有交集。如此一來,要想對對方的決策評頭論足、指手畫腳,實在有些師出無名。
更何況,數年前那一場驚天動地、慘絕人寰的家族劫難,讓當時還十分年幼的神裡綾人不得不提前挑起大梁。這些年來,他一直竭儘全力地處理著社奉行內部錯綜複雜的各種事務,經曆了無數艱難險阻後才終於勉強穩定住局勢。
此時此刻,麵對這起事件可能帶來的後續影響,他唯一能做的也隻有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它不會對稻妻的正常運轉產生太大的衝擊。但願這樣竭澤而漁的政策隻會在離島出現。
神裡綾人發現自己大錯特錯了。就在離島的這短短幾天裡,他親眼目睹了什麼叫做物是人非事事休,滄海桑田。在勘定奉行那位當家作主之人的授意和底下那幫人卓越的執行力下,稻妻離島昔日繁榮昌盛的商業景象已然消失殆儘。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蕭條冷落的景象。曾經那些肩挑扁擔、擺攤叫賣的普通小商販們早已不知去向,隻剩下空蕩蕩的街道和不斷飆升的物價。當然就連除離島之外的其他地方也開始漲價,隻不過漲幅沒有離島這麼離譜就是。
看似惡果已然鑄成,但令神裡困惑不已的是,他曾見過那位勘定奉行的家主。儘管此人目光狹隘、貪得無厭,但也不該做出如此荒唐之舉。
況且即便勘定奉行的當家突發奇想,欲采取竭澤而漁之策,那底下那幫奉行官們又怎會與家主一般癲狂呢?仿佛著魔一般,亦或真如受邪祟所擾,內心的貪欲被無限放大,從而肆無忌憚地敲詐勒索。
此刻,他們不僅斷絕了離島現能貢獻商稅的一眾小商販生路,更是將離島數十載苦心經營積累下來的商業信譽揮霍殆儘。恐怕以後哪怕鎖國令這種政策解除了,也不會有多少人來離島做生意了。隻怕勘定奉行的日子以後沒那麼好過了。
神裡綾人無從知曉勘定奉行此番究竟斂財幾何,但料想其上下定然賺得盆滿缽盈。可憐的卻是那些遠渡重洋前來稻妻做生意的異國小商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