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地裡原本有兩三萬人。淪陷的時候,應該隻逃出了一千貴族和武士,隨後還收攏了兩三千民兵。至於其他逃散的普通居民,貴族們也沒工夫去管,不知道逃出多少。不久前,斥候們在山巒上瞧過,現在穀地中有數千被俘的奧托米農民,為犬裔耕種田地。隻是他們都被犬裔們嚇破了膽,最多傳傳消息,其他是指望不上的”
“黑狼團長,我當時在帕姆斯城,對於穀地那日的情形,實在了解不多。您要是需要,我可以叫幾個帕河穀地出身的貴族出來,細細回稟一下。”
“不必!一路打來,犬裔部落也見得多了,不過是些田間的老鼠,隻是這裡格外多罷了。至於穀口的營寨,先打上一陣,看看究竟是個什麼成色!”
托爾泰克昂起頭,大手一揮,接著取出紅色的小旗,向穀口上的營寨一指。
“咚、咚、咚!”
低沉的戰鼓敲響,信使的旗幟揮動。武士營長約利基吹起骨哨,五百輕裝弓手就身穿紙甲,列著鬆散的陣型,快速進入狹窄的山道。在大隊弓手後麵,則跟著五百即將衝陣的先鋒蠻兵。
很快,弓手們就來到距離穀口一百多步,展開射擊隊形。他們手握長弓,仰著頭小步逼近,隨時準備射擊。對麵的營寨依托地勢,足足有十幾米高!上麵的犬裔獵手數以百計,各個手持短弓,搭上骨箭,同樣蓄勢待發。
約利基眯起眼睛,舉著盾牌,估算著仰射的距離。他一直逼近到離營寨六十步。營寨上,一個衝動的犬裔獵手忍耐不住,舉起獵弓,“嗖”的向下射出短箭。周圍的犬裔獵手受到影響,也隨之射箭。
“嗖、嗖!”
箭雨迎麵襲來,帶起陣陣風聲,隱約夾雜著紅發戰士們的喝罵。
“呸!這些北地的蠻子,亂叫的土狗!沒有聽到命令,就一窩蜂的胡亂射擊,簡直連特科斯人都不如,毫無紀律可言!”
約利基不屑地“呸”了一聲。他是塔拉斯科的降軍出身,征戰多年,弓術與槍術皆能。
無論是王國還是聯盟軍團,都嚴厲要求武士們遵從號令,尤其是在大規模的陣戰中,必須統一行動。與之相比,犬裔戰士的紀律,甚至遠遠不如王國的長槍民兵。
“咄、咄。”
幾隻羽箭釘入木盾,發出低低的悶響。武士營長感受了下盾牌上射來的箭隻力度,就猛地吹響脖頸間的骨笛。
“嘟嘟!集體射擊!”
“嗖、嗖、嗖!”
一輪箭雨從約利基背後升起,射向六十步外的營壘。八、九名犬裔獵手發出淒厲的慘叫,“砰”的從營壘上摔落,留下拖長的血跡。其餘的犬裔獵手為之一頓,隨即伏低身形,更加猛烈的射擊下來。很快,近十名軍團弓手也捂住咽喉或麵部,悶哼著仰頭倒地。
居高臨下,借助地形的優勢,即使是犬裔獵手們的短弓,也能夠在同樣的距離上,傷到軍團的長弓手。一些紅發戰士的射術尤為精湛,箭箭都射向頭臉、咽喉和心口要害。
約利基剛剛移開盾牌,觀察射擊的效果,一隻骨箭就淩厲襲來,正中他頭上的藤盔。武士營長額頭一痛,心中一抖,一連退了兩步,才伸手向頭上摸去。那骨箭已經力道用老,隻是插在細密的藤盔上,將將擦破額頭,留下一個淺淺的小口。
“該死!真是淩厲的射術這瓜基利犬裔倒也有些厲害!”
武士營長喃喃自語,再次用盾牌遮蔽住身形。在他身後,戰鼓聲不斷敲響,呼喊愈發高昂。在戰爭祭司的鼓舞下,先鋒蠻兵們高聲向主神祈禱,隨時準備發動決死的突擊。雙方的弓手互相對射,箭雨淩厲來回,濺起一蓬蓬鮮血,很快便陣亡了百人。
戰士們的屍體倒伏在地上,流出溫暖的生機。生機在穀口流淌,滲入穀間的溪流,浸染出淡淡的嫣紅。溪流邊,仙人掌花沾染了血色,更加鮮豔的開放,如同死亡的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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