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臉上不斷傳來的疼痛,喚醒了昏迷的勇士。皮卡姆艱難睜開眼睛,視線中就出現了一張陌生的大臉。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才看見那張大臉下方的脖頸處,正垂落著一個奇特的金色護符,似乎是太陽與鳥兒?
“伊塔科!”
皮卡姆驟然反應過來,這是入侵祖地的南方部族!他猛然發出一聲咆哮,就要伸手摸向腰間的短匕。然而,他的手臂卻絲毫不能移動,早就被牢牢的綁死。
“啊!”
聽到怒喝,灰土普阿普嚇了一跳,猛地從甲板上跳起。不過數息,他就醒悟過來。灰土武士惱羞成怒,伸出胳膊,抬手就是七八個耳光。
“該死的野人,你吼啥?敢嚇我一跳,看我抽不死你!”
“啪啪!啪啪!”
清脆的耳光聲在甲板上回響。奇瓦科瞅了片刻,眯著眼睛,沒有說話。
“啪啪!”
普阿普連打了十幾個耳光,直打得皮卡姆眼冒金星,腦袋都懵了過去。他才停下手來,招呼山鳥靠近翻譯。
“野人,你們為什麼要進攻我們?”
“?”
皮卡姆眼神發直,一時沒能反應過來。好一會後,他才狠狠的瞪了眼說斯裡語的山鳥,呸出一口血沫。
“呸!你這個背叛部族,引外人到祖地來的沙鼠!我要擰下你的頭,獻給先祖的靈魂!”
山鳥張口結舌,麵紅耳赤。他愣了片刻,才低聲回道。
“我我不是斯裡人,我是梅奧人!”
“梅奧人?敵人?!伊塔科!殺死你們!”
“啪啪!”
普阿普怒喝一聲,再次揮動巴掌,又扇了十幾個耳光。他憤聲斥道。
“哈!你個野人俘虜,還敢喊打喊殺?看我割了你的舌頭!”
說著,灰土武士“當”的一聲,拔出腰間的黑曜石匕首,就往對方的嘴巴處壓去。
“啊!”
皮卡姆怔了怔,很快明白了普阿普的意圖。他拚命扭動著被綁緊的身體,像是一條上了岸的海魚。然而,灰土武士的手臂格外有力,直接捏住他的脖頸,逼他吐出舌頭。接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就貼上了舌頭的邊緣,剛一碰觸,讓心中一寒。
“saate!薩特!不,不要!”
皮卡姆發出淒厲的嚎叫,渾身都哆嗦起來。
他並不畏懼死亡,但想到變成啞巴,就有著難以抑製的恐懼。斯裡人是崇尚歌唱的民族,把萬事萬物都融入歌中。他們用歌謠來講述部族的曆史與傳承,也講述著神性的天地與自然。他們以歌唱為榮,每個人都能唱上百、甚至數百首歌謠。而人一旦成為了啞巴,就再也無法與先祖和天地溝通,會被整個部族所輕視,甚至連靈魂都無法回歸祖地。
“老普,夠了!我還要問話的,彆把他真傷了。”
奇瓦科一直冷眼旁觀,直到立威差不多了,他才上前兩步,示意灰土武士停手。
“哼!島上的斯裡人這麼多,殺了他後,大不了再抓一個來!
普阿普“哼哼”了兩句,就收起匕首。他想了下,又給了皮卡姆兩把掌,才麻溜的起身離開。
兩人早有默契,一個做惡人,一個做好人,要好好從這個斯裡首領口中,套些情報出來。
夕陽西下,映照閃閃波光;雲層瑰麗,塗抹淡淡紅暈。距離下午激烈的水戰,已經過去了半日。自從酋長皮卡姆的小舟被撞翻之後,斯裡人的船隊,就陷入了徹底的混亂。一部分小舟拚命湧上前來,救援落水的酋長,大部分卻慢吞吞的停滯在後,有了份畏懼與猶疑的心思。敵人的小舟前後脫節,沒有足夠的數量,就無法真正對大船造成威脅。王國船隊又衝撞了一陣,箭如雨下,終於把斯裡人的船隊徹底殺散!
隨後,奇瓦科讓人尋找了一陣,從一艘斯裡小舟中,俘虜了昏迷的紋麵勇士,酋長皮卡姆。
一場廝殺下來,探險船隊折損了十幾人,斯裡人至少傷亡過百。看到這場慘烈的水戰,岸上的各部戰士狂呼怒號,勢若癲狂,甚至往海上遠遠射箭,但都無濟於事。
為了防備斯裡人的夜襲,奇瓦科沒有在岸邊多留。他讓船隊往西北劃了小半日,暫時脫離了斯裡人的視線,才騰出手來,處理抓到的俘虜。
“勇士,你戰鬥到最後一刻,很勇敢!!湖中部落最重勇士,我們敬佩你的勇武,向你表達善意!”
奇瓦科老臉帶笑,走到皮卡姆的身旁。他蹲下來,先給皮卡姆喂了口蜜水。
“來,喝點蜜水。很甜的!”
“呃?”
酋長皮卡姆有點發蒙。他下意識的張開口,小心縮著舌頭,喝了幾大口蜜水。部落戰士們清晨動身,奔行大半日,才抵達祖地大島。然後,他又與入侵者激烈戰鬥,整整一天都沒有進食。此時緩過神來,他才覺得渾身又饑又渴,半點力氣都沒有。
“你們,湖中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