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耳朵喬奧猶豫了好久,才點了下頭。
“那就再試一次!”
事實證明,沒有了“草鼠”的拖累,普雷佩查的雄鷹,就很難對付。當朝陽升起,夜襲的“山貓”們留下了三十多具屍體,而對麵的武士則傷亡了十幾人。在整個部落中,營養充分、身體強壯,能夠夜間視物並戰鬥的獵手非常有限,根本經不起這樣的消耗。
“這層堅固的厚皮,究竟是用什麼做的?”
河岸邊,雲石卡瓦神色凝重。他的手中,捧著一副破損的青銅布麵中甲,翻來覆去,摸了好一會。這副布麵中甲的正麵,有著十多處戳刺的痕跡。但是這些刺擊,隻是刺破了布麵,沒有擊破內裡的硬片。整副中甲上,隻有在薄弱的側後背部,有一處致命的破口。
“我們趁著夜色,包圍了一支小隊。結果連續戰死了六名精銳獵手,才在敵人的增援小隊抵達前,殺了那個披甲的小隊長。”
喬奧抿著嘴,臉上帶著悲憤。
“索伊連續刺中了對方三次!結果敵人不管不顧,回手一斧,就把他砍死了!首領,讓我帶著更多的戰士,去給索伊報仇!”
“至高的雨神啊!”
雲石卡瓦看向河岸對麵,心中默數。同樣披甲的鷹人武士,還有四十多人。而現在的位置,已經深入西北上遊,距離虎人們占據的前哨臨水村,隻剩下一日的路程。他抿緊嘴唇,沉默了很久,才低低的歎道。
“我們撤!回葉果城!”
一日後,探險船隊沿著長河,抵達了臨水村。這是一處特拉斯卡拉人的村落,已經荒廢,現在被南路軍團占據,作為山口要塞群的前哨。
不大的村落建在河邊高地,周圍圍上了一圈新設的柵欄。一個大隊兩百名墨西加武士駐紮在這裡,還有兩倍數量的屯駐民兵。
探險隊在臨水村修整了一日,補充了些食水,又繼續出發。在這裡,大水河的支流,變成了小水河。小水河水深不過三米,但是足以行船。而沿著河道,繼續逆流向上,先是向北行出五十裡,再折轉向東北行三十裡,就抵達了南路軍團糧食轉運的重鎮,駐紮數千軍團的山間要塞群。
到了此處,地勢變得平坦,水流也放緩起來。船隊無需拉纖,已經可以逆流行船。營長皮蒙就在這裡,與奇瓦科兩人道彆。
“主神庇佑!兩位隊長,從這裡沿著大河,一路行向東北**十裡,就能抵達陛下所在的水穀城大營!我還要儘快回返八百鎮,就在這裡分彆了。願普雷佩查的雄鷹,在西方的天空高飛!”
“哈哈!雄鷹展翅,不僅在西方飛翔,也要飛往東方與南方!”
普阿普哈哈大笑,握拳在胸,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等到覲見陛下,我一定會在王者麵前,好好講一講您的忠誠與勇武!”
“好,感激不儘!願主神賜福我們!”
“願主神賜福我們,賜福王國!”
三人齊齊祈禱了一句,就此彆過。長船繼續行進,每日行出二十裡。四五日之後,他們終於抵達了一片開闊富饒的穀地。
寬闊的河水,在穀地間緩緩流淌,交錯縱橫。而無邊無際的農田,霍然在眼前展開,鋪展出豐收的畫卷。數以萬計的部落青壯,正低頭彎腰,背著竹簍草筐,提著石質的鐮刀,在田間辛苦忙碌。在等待了五個月之後,這數十萬畝的玉米田,終於獲得了豐收!
“真美啊!”
老民兵怔怔的站在船頭,望著這片收獲的圖景,就像看見最美的幻夢。這是他內心深處最牢固的渴望,無論波濤險阻,無論離家萬裡,都深深纏繞在他的心頭,浮現在他的夢裡。
“真美啊!”
老民兵喃喃低語,再次重複。隨後,他低著頭,沉默了好久。數年來的回憶,在他的心頭閃現,一點點改變著他的想法。就像是一顆豌豆,在他內心深處,慢慢紮了根,又發了芽。
“這瞎眼的陛下,總算是,能做好事的呼~~”
老民兵長長的呼了口氣。接著,他伸出蒼老的手,在懷裡摸索了半晌,真的摸出了一顆乾癟的豌豆
長風吹過,千裡飄香。老民兵用清澈的老眼,看了會手心裡的豆子,釋懷的笑了笑。然後,他伸出手,看著金色的田野,迎著傍晚的夕陽,把這顆留了許久的豌豆,輕輕拋入岸邊的田地裡。
少年暗蛇抿著嘴,裹緊了身上的衣服。他看了會這片從小長大,曾經熟悉無比,此刻又有些陌生的土地,眼眶漸漸濕潤。接著,他轉過頭,望向眼中同樣濕潤的老船長,小心翼翼的開口。
“奇老爹你在做什麼?”
“我呀,在種地啊!”
奇瓦科開心的笑著,像是一個鄉野中,最常見不過的老農。經曆了這麼多波濤,自始至終,他都一直未曾改變。
“暗蛇,我和你說我種地的手藝,可好了哩!~”
十月初,王國探險船隊,終於抵達了河邊的水穀城。從太平洋邊的塔爾薩斯入海口,直到水穀城外的小水河,船隊航行數月,行過近兩千裡的長路,遇到了無數的部族,也見證了數不清的山巒與波濤!
“一路行來,這樣一條長河,若是能徹底打通,對於整個天下,又是何等的改變呢?”
這個問題,還沒有人能回答,連神啟的殿下也不能。因為此刻,他已經披著甲胄,背著大弓,站在了高聳絕險的雲蛇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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