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會長搖著扇子:“此事確實比較難辦!蘭朵雪山加上餘脈,延綿近百公裡了,跨幅非常之大,我們難以定下具體的點,所以才急著要你回來商量。”
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雖然已經確定了甘孜的蘭朵雪山,但西域古墓的位置在山上的什麼地方、怎麼去、找誰帶路,田家這是想要我回來解決。
我也不去爭這個問題了。
“明白了。”
天色已經很晚了。
我們各自回房休息。
到了房間之後。
陸岑音去洗澡。
我坐在床上,大體翻看了一下那本冊子。
敘述簡練、脈絡清晰、推理嚴謹、引據規範……
誠如付博士所說,完全沒有任何可以反駁的餘地。
陸岑音洗澡出來,坐在了我旁邊,問道:“蘇塵,付姐講出甘孜的時候,我見你愣了好一會兒,是不是想起了老司理?”
我點了點頭:“是!”
陸岑音說:“當時得出這個結論,我也傻眼了。老司理真的太恐怖了,他掌握的東西,比我們超前太多。”
老司理這人。
性格極端複雜。
有為奪寶火燒農戶一家的殘暴,也有教授一般的淵博文雅;有甘為相柳賣命的走狗隱忍,也有暗藏私心金蠶脫殼戲弄所有人的陰毒;有構建血腥古董帝國的邪惡無恥,也有將神器線索拋給我們的不可名狀……
我問:“你想到怎麼辦了嗎?”
陸岑音說:“先找夏禧!”
與我想的一樣。
我問:“怎麼說?”
陸岑音秀眉緊蹙:“你發現沒有,關於佛天珠所有的關鍵點,其實都能在老司理身上找到相應的路徑!他最後選擇在甘孜了結一生,絕不是毫無理由的,我猜測他必然發現了什麼,也留下了相關線索!”
“蘭朵雪山的結論已出,但它的山脈太廣,幅員太寬,硬生生去找,沒有幾年甚至十來年的時間根本不可能。當前最便捷的路徑,就是找到老司理留下的線索前往。”
“而這個線索,極有可能像老司理當時留詩給你一樣,暗中將蘭朵雪山線索留給了夏禧,隻不過,現在夏禧可能不自知!”
又想一塊去了。
我也不管現在幾點,拿起了電話,準備打給夏禧。
陸岑音卻抬手製止了我。
我問:“怎麼了?”
陸岑音說:“你要不再考慮一下?”
我再問:“你再糾結什麼?”
陸岑音說:“很多。我在糾結這推測到底是否正確,也糾結即便是推測無誤,這結果是不是應該毫無保留地拿出來,畢竟田家這盤菜到底什麼味道,我們還不知道,還糾結夏禧雖然信得過,但他的性格跟老司理一樣複雜,我們向他要死去義父留下的線索,會不會刺激到他……”
完全可以理解陸岑音。
我們都懷著紅樓情深意切的夢闖蕩江湖,卻來到了三國爾虞我詐的世界,想交一幫水滸生死一碗酒的朋友,碰到的全是西遊裡的妖魔鬼怪。
她的心態。
跟我之前並無二異。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