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拜師和闖禍
張鹿安還不清楚自己平白無故就有了兩個師傅,剛吃過午食不久的他,很快困的就睡著了。
張可道來到了門外,想進去又有些猶豫。長年的在外打拚,使他已經失去了和自己孩子正常溝通的處理方法。
張撿正好上完茅房回來,趕緊拜見張可道,張可道輕輕的“噓”了一聲,示意彆出聲。
“陸道長有說鹿安的腿沒事了吧?”
“回稟老爺知道,是的,陸道長已經來看過了,隻是說讓多休息就好了”。
透過午後的暖陽,張鹿安側身躺在床上,那微胖的大腦袋正好朝著外麵,原本白皙的臉龐,因為幾個月在外的風吹日曬,早已經有些黝黑的樣子。嘟嘟的小嘴巴好像在咀嚼些什麼好吃的。
“臭小子”,張可道笑罵了一聲,臉上流露出的是遮掩不掉的舔犢之情。
張撿趁機說了一句:老爺,少爺變化還是很大的,我們躲在院夼的時候,連王百戶都在誇少爺聰明伶俐呢。
“小聰明何足掛齒?再說了,利昭跟隨陳鏢頭行走江湖多年,認識人家院夼王糧長,人家估計隻是客氣的說一下而已。真要說來你們五個這次也多虧了人家,這份恩情一定要銘記於心。我們江湖中人,一向講究滴水之恩必當湧泉相報。切記,可以忘記彆人欠你的,絕對不能忘記你欠彆人的”。
張撿“嗯”肯定的點點頭。
張可道說完,然後慢騰騰的轉身回房了。
兩刻鐘過去了。
張撿來到屋內拽拽張鹿安的被子:少爺,少爺,老爺叫你。
張鹿安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張撿後麵跟著的張可道,趕緊把被子一掀開,抬頭問道:爹,您有什麼事嗎?
張撿搬了一把椅子,讓張可道坐下來聊。
“鹿安,你應當知曉,凡事過猶不及,就比如這中午休息,睡得時間過長反而覺得更加困乏。此次遠行,你也算是經曆過生死的人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頑劣。現今世間大亂,百姓流離失所,國朝內憂外患。東北和北方有外患,西北有內患,西南奢安之亂已經持續十年之久,東南紅毛鬼更是虎視眈眈。越是亂世,一技之長就顯得越重要。但是千裡之行始於足下。沒有一個良好的基礎是不行的。因此為父決定,趁著這段時間養傷,你就先跟利昭複習一下功課。等傷好後,再跟丘無極道長練習一下防身術。待年底回到老家,再為你聘請名師”。
“可是爹,我這傷了腦袋,很多東西都忘記了,是不是應該再休息一段時間……”.
張鹿安實在不想這麼早就被束縛,聽到張撿說起了家底,就算不學無術,一輩子也會不愁吃不愁喝的。
“混賬!你老子我不是跟你商量,而是命令!你看看你大哥鹿鳴已經通過了崇禎三年的南直隸鄉試了,現在好歹也是一個舉人了,雖然去年春闈不利,但是以你大哥的才學,兩年後還是有考中進士的可能。哪怕你的姐姐,也是知書達理。就算你的姐夫馬應魁,都是熟讀詩書,現在雖然棄文從武,但是刀馬嫻熟。隻有你,文不成武不就的。眼下還敢推脫,真是反了你了……”作勢要開始全武行了。
“是,是,兒子聽從父親的吩咐。”張鹿安知道再強下去就得挨揍了,果斷先行服軟。
張撿覺得好玩,“噗嗤”笑出了聲。
張可道看不下去了:你們兩個小兔崽子一起去學,誰學不好,家法伺候!
張撿苦著一張臉和張鹿安一同退下去了。
神清宮前休憩草堂下,這裡就是臨時教室。
張鹿安和張撿過來的時候,意外的發現十六歲的陰六已經坐好了位置。
與這個時代的很多嚴師不同,陳利昭拿著幾本書麵帶玩味的微笑走了過來,看到端坐在矮凳上的三個大孩子紛紛起身。陳利昭輕輕點點頭。
“按道理說,應該延請專門名師的,但是眼下身在他鄉確實不便。所以父輩們便安排我教教你們文章,午時以後由丘師傅來給你們講解武術。你我父輩們也許不知道在哪裡看著呢,所以還請你們認真對待。”
“是”三人說的聲音一點也不齊整。
陳利昭嚴肅起來“爾等三人即為同窗,私下裡應該互幫互助。課堂上更要言語一致,整齊劃一。再來一遍”。
“是”這下好多了。
陳利昭接著說“今天我帶來了《三字經》、《千字文》《增廣賢文》和之前從西昌帶來的《幼學瓊林》,咱們一步步來學……”
第一次當老師的陳利昭講課並不出色,與讀書相比,三個人都更喜歡聽陳利昭穿插一些五湖四海的故事。
第二天的武術課可就沒有那麼輕鬆了。丘無極本來就不願來,如果不是師叔苦口婆心的勸說自己,說有這一段造化,也是一種修行過程,他無論如何是不願來教這三個小屁孩。
完全是按照自己的練法來訓練的。“習武之人,初在強身健體。想要筋骨強健,就要勤加苦練。猶如熟能生巧,苦練之後,自然反應快。眼手協調,身手自如。身手好,首要下盤穩重。按照先練下盤、再練拳法、再練兵器、最後練心法的順序,現在就是增強你們的腿部力量。”丘無極麵無表情的說著。
隻見雖然還是寒冬,但是張撿和陰六因為蹲馬步而額頭直冒大汗,兩條腿抖得跟篩糠似得,可是仍然在堅持著,因為丘無極真的會揍,揍起來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