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仙,那隻鬼手的主人……
思緒到此,胃裡翻湧的惡心就像是被按下暫停鍵,虞棠枝全身的血液都要被凍結了。
她猛然驚醒,這個副本最大的陷阱在最初的時候已經出現了。
他們從一開始就掉入了遊戲的陷阱裡,關乎生死的關鍵藏在所有人都忽視的盲區裡。
“你懷疑,它在哪?”
葉清遠環視著靈堂裡裡外外的人群,壓低聲音說:
“不確定,但直覺告訴我,它就在我們附近。”
他的目光掃過裡裡外外的行人,直到定格在一個背影上。
那人本來在看另一邊,這時卻敏銳的轉頭過來,正好對上他的視線。
不遠處的莫尋塵對著他露出一個禮貌性的微笑,葉清遠收回視線,把話說完。
“時刻注視著我們。”
時辰到,出殯。
因為武山死得離奇,所以他的父母請了大師來主持喪事,家族裡的青壯年幫忙抬棺。
天陰陰沉沉,似一塊烏紗布罩在上空,濕氣太重了,捂住每個人的口鼻,讓人喘不上來氣。
麻繩捆住黑棺,四個青壯年在棺材的四個方向同時發力,用力將黑棺抬了起來。
那個主持葬禮的大師走在黑棺前麵開路。
他是個身體瘦乾的老頭,留著一頭花白的頭發用木簪子紮起發髻,一撇影視劇裡的經典小胡子。手裡拿著古樸的拂塵,手柄上麵有歲月的痕跡,看起來用的年歲已久。
他的身上倒是穿得富貴,黑色的衣角邊都是用金線縫合的。拿著拂塵的右手上戴著好幾個金鑲玉戒指。
周圍武山家的親戚有不少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竊竊私語。
“這是誰啊?”
“黃大師你都不知道?”
“什麼黃大師,我隻知道黃大仙。”
“這大師在這一帶可出名了,賊難請!因為姓黃,人送外號黃半仙。”
“啊,我知道,原來傳說中的黃半仙就是他啊。”
“據說他曾經師出名門,看風水平災禍樣樣在行,隻要你能出的起錢,他什麼都能幫你平了。”
“這武山啊好好一個大小夥子,死得蹊蹺,這次他爸媽可是出血本了,說不定把老兩口的退休金都全搭進去了,就為了求他走得安心!”
周圍的人都嘖嘖稱奇,感歎真是封建迷信,亂花錢糊塗啊。
說不清是蔑視神秘還是嫉妒那金錢怎麼沒進自己腰包裡。
黃半仙一邊往前走著,一邊半閉著眼睛嘴裡神神叨叨的念著什麼,拂塵在身側兩邊的空氣中掃掃打打,仿佛在驅逐著什麼。
虞棠枝和葉清遠作為死者生前的同學,跟在武家一群親戚後麵走著,與黑棺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中間的人頭攢動,看不清前麵的情況。
山道傾斜,人自然會向前俯身放慢腳步。
饒是這般,虞棠枝也感覺到送葬隊伍行進的速度也越來越慢,到最後幾乎是寸步不前。
“這隊伍怎麼越來越慢了?”
虞棠枝踮起腳尖往前瞅著,肩背挺得筆直,奈何身高有限,小腦瓜像個初生的太陽,升一半就得落下去。
浮浮沉沉半天也看不清前麵到底是啥情況,腳倒是酸得不行。
莫尋塵悠閒地抱胸站在一旁,看她這幅小模樣可愛得緊,忍不住拍了拍她蓬鬆的頭頂,引得少女不滿的拍開他作亂的手掌。
一個在笑,一個在鬨。
葉清遠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皺了皺眉,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心底莫名的不舒服,這種畫麵看著太礙眼了。
於是他直接走上去硬插進二人之間,對虞棠枝說:
“走,我們去前麵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