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含青也覺自身難保,害怕地閉上了雙眼。
風聲在一瞬間停止,明明是往後毫無阻攔地倒下,她卻覺好像有什麼在托著自己,連時間都被放慢,墜落變緩。
接著,臂彎處多了一隻手臂,有力地撐住自己的脊背。
將人接住後,那手臂微微用力往上一扶,雲含青便站直了身體。
那手本想鬆開,但雲含青雙腿無力,感覺背後扶著的手要離開,預感自己又要跌倒,出於本能抓上眼前人的衣襟。
白皙纖弱的手緊緊地拽著錦色衣袍的衣襟,像攥住了自己唯一的救贖。
原本想要鬆開的手一滯,服了軟停著不再移動。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雲含青身上的力氣逐漸恢複,失去的理智也在回籠。
她抓著一個陌生男人不肯放手。
這個事實衝刷著雲含青的腦海,讓她整個人變得慌亂羞惱,她都不知該怎麼處理眼下的情形。
“小姐。”
鈴語過了之前慌亂無神的時候,急急忙忙往前小跑幾步,伸手接過自家小姐。
用力的雙手先前是被迫撐著人,現在要放開時又好像有些不習慣,柔軟的脊背離開後還虛虛浮在半空,好一會兒才收回放在身側。
“多謝這位公,”子。
雲含青抬首,認出了眼前人,將未出口的最後一個字吞入喉嚨。
“國師?”
她沒想到會在此處碰到他,也沒想到接住自己的人會是高不可攀、冷如冰山的國師。
恍惚間,雲含青又想起自己落入他懷裡時,鼻尖隱約縈繞的香味,淡雅清冷,很符合他整個人給人的印象。
思及此,她臉紅了一瞬,然後又屈膝俯身感謝風流雲。
“多謝國師。方才若不是您在身後,我怕是早就摔傷了。”
風流雲幅度輕微地點了點頭,有些不解:“不知王妃來此目的?又為何要勉強自己一步步爬上來。”
近些日子朝中各部都忙著備戰北鳴的事情,他倒成了唯一一個閒人。
左右閒著也是閒著,風流雲就來找自己的舊友——龍紋山寺廟住持。
現任住持已經六十好幾,從前兩人相識時,他不過及冠。
轉眼幾十年的歲月就過去,住持身處紅塵又與紅塵相隔,不貪富貴,不念榮華,對世俗的理解非常人可以相比。
風流雲與他又是少年時就相識。
從少年時到老年,住持不同年齡段時對道的看法每每有所不同,兩人探道時,這些差彆都能給風流雲不同的感悟體會。
這也是他能與風流雲成為多年好友的重要原因。
今日,風流雲又來找住持探道。
他來的時間比雲含青稍後一些,也不想主動上前打招呼,就默默地跟在身後不遠不近的距離。
風流雲在後麵慢慢走著,雲含青主仆二人的一切行動儘收眼底。
她們開始爬石階,風流雲心中生了些好奇。
爬至一半,雲含青累得氣喘籲籲,似要放棄。
她仍繼續往上,好幾次抬腳的時候搖搖晃晃快要跌倒,可就算過程如此艱辛也不曾放棄。
每當風流雲覺得她快要放棄時,雲含青的舉動又給他震驚。
堅韌,不服輸,完全打破了風流雲從前對她的看法。
這個人,在他眼裡變得真實起來。
不再是單薄的事事要依靠彆人、心軟無脾氣的軟弱女子。
雲含青正和風流雲並肩往廟裡走,聽他問起自己來這的目的,眼底漾出一抹笑意,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