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我弟弟隻有一個女兒,哪有什麼弟弟。難道是那死丫頭把房子賣了,這可不行,就算賣了這錢也是要給我的。”
“那死丫頭,簡直不像話。果然是頭發長見識短,房子多珍貴,就算是活不下去,也不能隨隨便便賤賣。”
張樹驟然聽到消息,又驚又怒,本就沒怎麼掩飾的本性暴露了個徹底。
沒和舒秋見上麵,就開始擺著長輩的架子罵的毫不顧忌。
“你、再、說、一、遍。”
竺啟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漆黑的瞳仁如同山林中狩獵的猛獸,壓迫感十足。
張樹被嚇一跳,踉蹌了一下,忍不住往後退了好幾步。
要不是身後幾個狐朋狗友在後麵扶了一把,他就要摔個四腳朝天。
現在沒有摔著,張樹也還是覺得自己丟了大臉。
被一個小屁孩嚇得狼狽後退,這話要是傳出去,他以後還怎麼做人。
張樹一抹額頭上的虛汗,想到後麵跟著一起來的兄弟,頓時有了底氣。
“你爹娘呢,他們沒叫你尊敬長輩嗎,你這麼個態度,家教在哪裡。我跟你說,她家沒有男丁,我弟弟死了,這房子就應該是我的,就算我那侄女把房子賣給你,也是不作數的。”
“你和你爹娘趕緊給我搬出去,至於買房的定金,我們也是不退的。你那麼不尊敬我,就算是賠償了。”
竺啟白了他一眼,淡淡道:
“誰說家裡沒有男丁。我是舒秋…姐姐的弟弟,李竺啟。無論是房子還是田地,歸屬都隻會在姐姐和我之間,怎麼都輪不到你來做主。”
他從不認為男女有什麼區彆,兒女繼承家產這一點更不應該由男女分出區彆。
但在許多古板的老人眼裡,張樹的話是有道理的。
竺啟就隻能以他們在乎的這點來反擊。
像張樹這種人,和他講些仁義禮智信等道理是講不通的,竺啟這樣順著他歪理的話就正好砸在了他的心底。
張樹傻了,也慌了。
不是說隻有一個女兒嗎,這怎麼回事,難道自己的房子和田地要泡湯?
他轉過去,和後麵的兄弟還有一起跟著來的村民嘀咕打探。
裡麵正好有一些昨天回家時碰到打招呼的人,得知竺啟是李獵戶在外麵和旁人生的“野種”。
張樹立刻又挺起了胸膛,他衝著屋內大聲喊道:
“舒秋,你出來。你看看你做的什麼事,外麵的野種,你也敢帶進家門。傳出去彆人怎麼看我們的家風。”
先是裝腔作勢的恐嚇威脅,等看到舒秋出來,立馬換了副慈愛的嘴臉。
“你是叫小秋吧。小秋啊,大伯和你說,這種外頭來的野種心裡不知道安的是什麼鬼主意,大伯幫你把他趕出去。”
舒秋經曆過太多的人情冷暖,完全不受他的表象忽悠,表情淡漠。
“我家裡的事不需要你擔心。還有,你彆叫他野種,他是我弟弟。”
竺啟畢竟是自己從外麵撿回來幫助自己的,這樣的身份也是無奈之下安上的,自己理當為他說話,不讓他被外人詆毀。
張樹被氣得一張臉漲紅,喘著粗氣,伸著粗胖的食指,對著竺啟指指點點,唾沫星子滿天飛。
“你…你們,你知道野種是什麼嗎,他就是個孽障!小秋,你是年輕,不知道其中的利害。我和你說,你要不把他趕出去,以後嫁人都不好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