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閒,青鸞一族難得的天才,優點是不畏強權,情緒上頭後什麼都敢說;缺點是不畏強權,情緒上頭後什麼都敢說。”
這是之前在殺死暮山神後,溫閒摟著蒼啼死皮賴臉要來的評價。
他本意隻是想聽聽上古四神對於他這個青雲的年輕人會有什麼看法,更重要地是想聽他說些誇獎之詞。
但沒想到那算命先生居然會吐出這樣一句話。
之前溫閒一直不認可這個評價,畢竟自己一直以來敬小慎微,在師父和各位帝君麵前卑躬屈膝。
在蒼啼麵前放肆也是因為得到了他的默許,而且把他視作愛人而非帝君。
因此,溫閒一直希望蒼啼能收回這個評價。
但就剛才那一句話對著千玄帝君說出來後,溫閒這才發現原來蒼啼老早就看透了自己的本質。
說完話,溫閒隻覺得自己脖子有點涼。
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溫閒不能收回,也不想收回。
“哦?你說本君不了解臨淵?”千玄帝君又一次停下腳步,轉過身戲謔地看向溫閒,“那你說說,你又是如何了解臨淵的呢?”
“淮蒼帝君不是蠻不講理的人,若隻是為一己私欲斷不會向華羅帝君發難,從他即使活著,卻不願問青雲之事便可以看出。
況且,若我師父真有錯,在他的立場,做什麼都理所應當。”
“那你呢溫閒?你能為他去手刃恩師嗎?”景堯毫不留情地問道。
這個問題溫閒一時間無法回答,他同樣問過自己無數次,在知道所修煉的心法是錯誤的時候他就問過自己。
可仍然得不到答案。
心法是錯的,但劍法,以及指導他修煉成真君,還有給了他一線希望這些都是真實的。
他摒棄不了那些真實存在的記憶。
所以手刃恩師?若他真的是蠍屍殿的首領,自己做得到手刃恩師嗎?
見溫閒久久不回答,景堯笑出了聲兒,望著溫閒的眼神越加輕蔑:“溫閒,你在他身邊倒真像極了一個拖油瓶,我實在想不通你能給他帶來怎樣的益處,讓他把你留在身邊。”
拖油瓶?確實是,要權勢沒有權勢,要力量沒有力量,就連對待自己師父這一方麵也是拖泥帶水,做不到說斬斷就斬斷。
自己確實無法給臨淵帶來什麼實質性的幫助,除了能替他去青雲打探消息。
一時間,溫閒找不到話反駁,剛才少年身上的淩冽似乎被這漫天大雨給澆滅。
誰知這時,周圍竟然無端響起了輕快又夾雜著冰冷的笑聲,二人循著聲音看去,隻見蒼啼撐著一把傘走了過來。
剛才還失落的溫閒,看到他的那一刻心情豁然開朗,猶如走在黑夜裡的人見到了光明一樣:“你不是還要睡嗎?”
蒼啼走近溫閒,自然而然地把傘朝他遞去,溫聲道:“怕你說錯話,被他一劍殺了。”
溫閒立即把自己的傘收起,並接過他手中的傘幫他打著。
溫閒自己確實沒有足夠的底氣可以麵對他那位位高權重的情敵,不過,臨淵會給他這份底氣。
隻見蒼啼走上前,望著景堯蹙眉,冷聲問道:“千玄帝君所來究竟是為何事?不會隻是為了到溫閒麵前逞一時口舌之快吧?”
他這明顯是來給溫閒撐腰的,景堯也無話可說,隻能委婉道:“我隻不過出於過去與你的同僚之誼,所以想來提點溫閒真君幾句。”
說完,他看向溫閒。
溫閒立即點著頭道:“沒錯,帝君不過來囑咐我兩句,而且與我說了一下華羅帝君的近況。”
“嗯,”蒼啼彬彬有禮地看向景堯,“那就多謝帝君告知,隻不過提點這事就不勞您費心了。
溫閒是華羅帝君的弟子,如今跟在我身旁,我雖無神籍,又是待罪之身,但也是上古四神之一,提點他還是綽綽有餘的,您放心,定不會教他謀反。
況且,溫閒在我身旁並無過錯,也不需要提點。”
望著他這顯而易見的護短模樣,景堯自知多說無益,終是淺笑著點了點頭:“我並非懷疑你,隻是希望你們二人會更好,既然有你的提點,那自然甚好。”
“嗯,如果沒什麼事,我們先回去了。”蒼啼依舊保持著那副謙遜有禮的態度。
“有!我今夜前來是有要事與你商議,關於鬼草一族,以及一個在凡界,名為蠍屍殿的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