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多了的人,總是廢話了連篇,掌櫃的囉囉嗦嗦顛三倒四的車軲轆話說個不停。
坐在對麵的沈玨一點沒有不耐煩,麵帶微笑耐心聽著,連插話都沒有,一直到掌櫃的講完。
“說完了?”沈玨的目光從掌櫃那張通紅的臉上移開,望著外麵的雨幕。
掌櫃打著酒嗝,得意之色溢於言表,“小,小兄弟,你,你不懂,這種滋味。”他醉眼迷離地看向沈玨,也許是滿腦子都是個**的漂亮姑娘,連看沈玨的臉都有幾分神似那個姑娘。
“你說你這人,也,也真奇怪,大雨天的,還,還特意來聽,聽這種故事。”
“這雨下得真大。”沈玨站起身。
“大就大唄!”掌櫃的爛醉地搖晃著酒壺,還想再來一壺,“這天氣就適合喝,喝個痛快!”
“適合喝酒。”沈玨笑得沒有一點溫度,“也適合殺人!”
“更適合送你上路。”
話音未落,掌櫃的還沒意識到這句話的意思,沈玨從他身側飄然而過,帶起一陣微風,接著一股涼意直奔胸口,穿心而過。
他詫異地低頭去看自己胸口,什麼都沒有。
可好像喘不上氣來了,他木訥地轉頭去看沈玨。
隻能看見一個側影,張嘴還想問什麼,卻什麼都來不及問出口了,氣絕身亡,屍體趴倒在桌上。後心的位置微微有一點血跡滲出。
沈玨看都沒看屍體一眼,隻淡淡地道:“死得便宜了。”提步往櫃台走去。
掌櫃的死了,整個大堂安靜得隻有雨聲,沈玨也不急,慢慢翻看著客棧的入住記錄,江七的名字映入眼簾。
二樓,天字號上房。
江七的成名絕技叫什麼來著,沈玨邊上樓邊回想以往黑樓裡的記載,時間太久,好多他都想不起來了。
也隻能說這人出名得很有限,不然他是不會想得這麼費勁的,能認出江七這張臉,還是因為江七不怕死地調戲過秋無意,秋無意把他的畫像貼得滿大街都是並且追殺了大半年。
後來怎麼著了,他就不太記得。
沈玨步子很輕盈,不用特意放輕也幾乎沒有聲音。
又有雨聲的遮掩,所以他到江七門前,裡麵的人一點都沒發覺。
“咚,咚咚。”敲門聲驚醒了酒後睡著的江七。
“誰?”這麼晚了來敲門,作為江湖人士,江七警覺地一骨碌爬起來,銀槍就在他手邊。
“來殺你的!”門外的人聲音平緩,還挺好聽。
“想殺我的多了,不過你是最有禮貌的。”江七不屑地笑著抄起手邊的銀槍,心說,也是最蠢的,這麼開門見山,是覺得我很好殺嗎。
門應聲而開,人未至槍風先到,對著外麵人的門麵一個挑刺。
門外空無一人。
江七急忙回頭,一襲青衫的男人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屋裡。
他一點都沒看見這人是怎麼過去的,這個認知讓他瞬間出了一身冷汗,握著槍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江七也是個老江湖了,這種情況下不是我死就是他亡,先下手為強。
槍身一橫斜著朝沈玨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