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上能讓沈玨中招的藥著實不多,當他感受到自己無力的異狀時,就隱約猜到了,大概是薑如水的手筆,盛產蠱術的地方,果然是讓人無法提防。
不過也可能是這藥的時間過去久遠了,藥效失了大半,不然他還真是一點都動彈不得,更彆提寫信,偷東西了。
一想到胡淵鵬現在估計在滿山頭地找他,甚至有可能殺回去打算‘守株待兔’沈玨就覺得有些好笑。
隻能說,胡掌門啊,實在是不了解他。
走出院子,在天亮之前,他得先找個地方藏身,白天太容易暴露了,唐倦那肯定是無數人在蹲守,暫時去不得。
秋無意跟霍門主估計也好不到哪去。
沈玨捏了捏手裡剩下的軟骨散解藥,憑著記憶尋了個方向,趁著天還黑著,摸了過去。
唐倦明顯感覺到了房前屋後的人變多了,要說他剛開始還算計著溜出去,現在則是完全不可能。
怎麼回事,他心裡打鼓,問門口的人,更是不會回答他。
不過吐完了那些吃的,倒是感覺氣力都恢複了不少,在他不斷地嘗試下,內力的封鎖終於是有了鬆動的跡象。
隻不過他稍微運功,就有種灼熱的痛感從丹田升上來。
是那個方老夫人的星星之火?唐倦拿不準,隻能先觀察。
正當他準備再次打坐練功的時候,屋頂上傳來‘咚咚’兩聲異響。
很輕微。
唐倦還沒做出反應呢,門口站崗的兩人已經飛身上去了。
“什麼人?”
門外的嗬斥聲讓唐倦的心都跟著揪起來,全神貫注地注意著周圍的動靜,甚至在心裡盤算著,自己衝出去救人的機會有多大。
好一會都隻有後來上去的弟子自己的腳步聲。
“怎麼回事?”站在底下的人問。
“沒事,好像是隻鳥,飛得還挺快。”上去的人跳了下來,“應該是捉蟲子呢!沒事。”
“不是信鴿吧?”另一人很警惕地問。
“肯定不能,那麼大一隻!”
“鳥?”唐倦心裡一動,莫非是雪鳴?
正想著,後窗又傳來‘咚’的一聲。
唐倦快速趴到窗邊。
窗戶被釘住了,依照唐倦目前恢複的情況,敲開這扇窗子沒問題,但也肯定會招來人的。
正在他不知道怎麼辦好的時候,一個白色的紙條從窗縫中慢吞吞地塞進來。
他趕緊把紙條抽出來,窗外的影子嗖地一下又飛走了,看來真的是雪鳴。
唐倦激動得心臟怦怦怦跳個不停,打開紙條的手都在發顫。
能把雪鳴當成信鴿用的人隻有一個,就是沈玨。
紙上的的確確是沈玨的字跡,借著窗外透出的亮光,看得模模糊糊,【安全,很好,勿掛念,不要妄動,等我來找你。冉宇】
看著這最後兩個字,唐倦眼眶都紅了,十五年了,他終於又一次,看見了這個名字,在這個不知前路生死的時刻。
他閉了閉眼睛,坐回到床上。
仔細地摩挲著這幾個字。
在紙條的最下角,還有一行特彆小的字,唐倦眯著眼睛,盯了半天,也沒看清。
算了,等天亮再看吧!唐倦把紙條捂在心口處,已經在腦海裡勾勒出沈玨寫字的樣子。
萬一,是很緊急的事呢,看不清的那句話,就像是個淘氣的小貓,一下一下地在他心裡抓撓,癢癢的不行。
早就熄了燈的屋裡突然又亮起來,門外的看守立刻警戒。
“唐師兄?你還好嗎?”
“昂,我剛才聽見有人在屋頂?”屋裡的人說道。
……兩人麵麵相覷,這唐倦也真夠遲鈍的,這都過去好一會兒了,才反應過來?
“是隻鳥,師兄,沒事的,您趕緊休息吧!”其中一人道,並朝著另一人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