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廢井隻剩了一個井口,下麵黑洞洞的,唐倦莫名有種熟悉感,“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看這井口也是有年頭了。
沈玨無語望天,實在不想承認他年輕的時候,無聊到突發奇想到處挖洞,“你彆管,現在不是正好能用嗎”從這裡走,出口的位置大概在盛陽山的南山坡上,正好繞開胡淵鵬的各種崗哨。
“你看啊,人呢,就是應該在不同時期做一些積累,因為你也不知道在未來的哪天,這些看似無聊的過往,會救了你的命。”沈玨說得一本正經,好有道理的樣子。
要不是唐倦現在比較了解他,就信了。
“嘖,你那什麼表情,還不快去找找霍門主。”沈玨沒好氣地數落他,怎麼看都像是一種沒忽悠住孩子之後的話題轉移。
天這麼黑,還能看見我表情啊,唐倦小小聲地嘟囔著,臉上的笑意倒是一點都沒少。
氣氛難得這麼輕鬆。
“雪鳴呢?”他不放心把沈玨放這,獨自去找霍意。
“可能還在前院給你師父搗亂。”這傻鳥大概是玩瘋了,沈玨也不敢正大光明地喚它回來,所幸一般人也是抓不住它,就隨它去吧。
“你找個高點的地方跳上去,霍意他們應該是在附近迷路了”沈玨考量著有沒有什麼更快的找人辦法。
這附近都是雜草,看著雖高,但不能著力。
唐倦環顧一周,沒找到什麼太好的落腳點,隻能把目光放在遠一點的小土坡上。
“那你彆動啊,我去看看”
得到沈玨的認真點頭後,唐倦才提起,幾個起落之間,跳上了遠處的土坡。
沈玨的目光一直緊緊跟著他,確定他看不見自己了,才把強壓在心頭的那口血吐出來。
那種蝕骨的疼痛隨著這口血慢慢地順著四肢爬到每寸骨頭裡。冷汗一瞬間打濕了衣服,沈玨控製著自己臉上的表情,他不想讓唐倦分心,至少要堅持出了盛陽山再說。
他的手心裡還捏著一顆藥,一顆藏了很久的奇藥。
當年習藥藥造出這東西的時候,高興得三天沒睡,拉著沈玨喝了三天的酒。
吃下去,隻要你人還有口氣,就能在短短的一炷香時間內,恢複到此生最巔峰的狀態,代價就是藥效過了之後,人就徹底廢了,運氣好的話成為一個活死人,運氣不好當場就嘎。
藥效大概能維持四個時辰。
沈玨一直藏著這東西,萬一有一天陷入困境,還能殊死一搏,想他堂堂黑樓樓主,怎麼說也不能被那幫假正義的給逮了吧,多丟人啊。
要死也得找個沒人知道的地方。
沈玨不禁失笑,自己年輕的時候,也還是很要麵子的。
沒想到,一藏這麼多年,也許今天才是它發揮作用的時候。
土坡上的唐倦還在四處張望,突然他眉頭緊鎖地望著某一處,一臉的凝重。
沈玨的眼神一直跟著他沒離開過,看不清表情,但能注意到姿態上的變化,怎麼回事,怎麼突然警惕起來了。
唐倦看見了荒草地裡人影,認出了霍意跟秋老二,可他們身邊還有兩個人。
唐倦瞬間想到了無數種可能。
最近幾個月的遭遇,讓他不敢再輕易相信任何人。
“怎麼了?”沈玨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