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在正常情況下,死去的飛蛾並不能保存下屍體,之前我們也沒看見成型的飛蛾屍體,也許就是因為這個。”
約瑟夫如是說著,在自己被沾染之前,將那隻被遞過來的手套扔到了地上:
“而死去的它們則會變成標記……嗯,所以我們並不能對它們展開很直接的攻擊,卡內先生,如果您不介意,可否請您抬起腳來?”
傭兵一臉問號地抬起腳,白無一先一步對他的鞋下麵進行了觀察。
上麵黏著一層薄薄的膜。
他知道傭兵是怎麼染上的——在廣場,傭兵在把蟲從他身上取下之後踐踏的那一步,儘管沒有被寄生,可隻要碾碎了這些大概率吃掉了那名女子和其孩子的飛蛾的後代,似乎就會被盯上。
也許那女子也是因此轉移了目標,最初,她所盯上的明明就是白無一。
“果然,你早就被標記了。”
約瑟夫也看著那膜狀物,分析著:
“菜市場的時候,她就已經是瞄準你來了,也許她追逐你的原因是因為聞到了她孩子的氣息,也許是因為覺得你傷害了她的孩子,無論是哪一種,我們都必須除掉這東西。”
這樣看來,那個女子之所以不能和飛蛾出現在一起是因為互相排斥嗎?這樣的話,如果能捉到飛蛾,也許就能對付那個……
“她來了她來了她來了!”
這個時候一道急促喊聲蹦了出來,白無一轉頭去看,看到的就是埃羅蒼白的臉色和終於正式見麵的那一名女子。
誠然,之前他已經從其他幾人的話中聽到了那女子的一些體征,但真正目睹,還是心悸,浮屍一般的身軀、坑坑窪窪的身體,明顯歪斜了的頭骨以及許多的浮萍,這怪異的浮屍女子走來的時候輕飄飄的,不像個有實體的屍骸,倒更像一團被固定成型的泡沫。
她的眼一點點挪動著,瞳孔渙散,有一隻已經徹底被白內障一般的白沫覆蓋了,在所有人身上掃過,最終定格在了,安德烈身上——更具體地說,是他手上的膜狀物。
“……”
她緩緩挪動著嘴唇,勾起一絲微笑,這笑容並不惡意、事實上,即便是最博學的心理學家從那猙獰外表下也僅能剝離出一絲慈愛,這種慈愛與腐爛粘連在一起,宛如一隻蜘蛛將屍體倒在剛剛孵化的卵中。
被這女子接近之時,窒息與恐懼油然而生。
“跑!”
最後還是白無一第一個做出反應,他沒被盯上,情況稍微好一點:
“特彆是安德烈和埃羅,彆僵著了,她的速度並不很快……她和飛蛾不能太直接一起出現,那就往綠化帶裡麵跑!約瑟夫,你那邊看看有沒有其他辦法,我去看看那些飛蛾。”
越是這種時候指令越要清晰明確,對於約瑟夫這種人,倒是可以放一些自由權出去,但對於安德烈和埃羅,一定要以最簡單的指令讓他們直接執行,來保證混亂的恐懼不會有太大影響。
做完這一切,冒著直接被過敏或者感染的風險,白無一跑到了那些瀕死的飛蛾旁邊,企圖隔著衣服將其撈起來……
劇痛從指尖直接蔓延,手指開始發癢發痛,他一下如觸電般收回了手,接著,那飛蛾也不老實地開始朝他一陣亂飛,他不得不張開衣物直接往下死死一壓,接著就感到下麵出現一種黏膩的觸感。
他有些狼狽地站起身來,看著下麵的那一攤東西開始乾嘔,那股子惡心感和恐懼感衝破了思考湧現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