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
還是被卷進去的白無一沒報什麼期望,就好像他雖然會愧疚,但也的確覺得約瑟夫遇到麻煩比自己遇到更好一樣,約瑟夫也應當如此……不如說他完全搞不懂諾拉怎麼會拿他來威脅約瑟夫……
“我可從未如此說過。”
哢嚓。
腐國人一口咬下了一小塊豬肉,隨即清晰發出話語。
那一瞬間,全食堂的目光都凝聚於他身上……四周一片寂靜,隻有遠處劇院傳來的嘈雜歌聲。
“我很樂意在此和我的兄弟姐妹們一起共享午餐……隻是,這東西的確太大,我害怕耽誤工作,隻能帶著回去享用完了。”
哢嚓。
哢嚓。
約瑟夫細細咀嚼的聲音從口間輕微傳出,白無一能看見諾拉瞳孔的微微收縮……她的確沒想過對方竟會沒事。
咕嚕,吞咽的聲音隨著腐國人喉結的滾動清晰響起,即便催吐,恐怕也無法從其體內完全消除已經吃進的東西。
“我已經完成了您的要求……諾拉小姐,出於互相尊重,您介意也給我行個方便嗎?”
這一幕並沒有被毫無代價地消解,但已經利用信息差所能做到的最好拖延了。
白無一徹底把自己摘了出去(若沒有假規則,說不定對方會多要幾份食物一次性乾掉兩人,瑪麗命運未定)。
而約瑟夫則麵臨險境。
“若您再耽誤時間,恐怕就有些沒道理了,好嗎?”
某種意義上,副本已經通關,當約瑟夫死去之後,罪人亦應當不複存在。
但這一切聖人那邊還不知情……白無一完全可以捅破那點,不再害怕約瑟夫背叛而完全投靠聖人一方,甚至主動幫助其他人扼殺約瑟夫反殺的可能,但出於非理性的因素,他實在是有些難以接受這種結果。
再說約瑟夫為了維護他而淪落至此,若他平平將其出賣,便非世人唾之、選手惡之、他一己也當自厭矣哉。
“到處搬著鍋吃飯……咳咳,約瑟夫老哥也不怕摔了把地板搞臟了……”
再說還有塞這個家夥。
東南亞人揉著自己被掐紅的嗓子,死死盯著約瑟夫,企圖再將其逼近一步,而當對方淡然把目光又瞥過來時,他便咧出牙齒,像是要表現自己無畏般扭曲出嘲笑神情。
比起“風評”(?)不太好的約瑟夫,或者真正的主使者諾拉,白無一更討厭這個家夥。
“當。”
“收手,食堂是吃飯的地方,不是吵架的地方,不要妨礙我的工作,”
所以廚房的主人敲下湯勺,把刀子也露出來,從小窗中冰冷透出目光,凝結在塞的身上:
“對於你們的傲慢,我們已經竭儘全力地包容,神職人員的職責難道就是如此高高在上,哪怕在神明審判我等無罪之後仍越俎代庖?還是說你們的職責就是這樣糾纏著我們和我們扯皮?懶惰、傲慢、暴怒……塞·乃猜,剝掉你的人皮,露出豬像吧,你是什麼狗東西,也穿上個衣服冒充人?”
最後一句白無一將手中刀平舉,脆弱卻鋒利的刀尖泛著寒芒指向嘲笑者眉心,可即便如此,龍國人的表情依然是平靜的。
而周圍神職人員倒是隨著他這一威懾忽然有了動作。
隆。
這些鬨劇的觀瞻者整齊從座位上起了身,將身軀挺得筆直,垂眸閉目、雙手合攏。
宛如咒語般低沉的祈禱一點點泛濫於食堂空氣之中,與遠方《海的女兒》奏響的幽婉樂曲混為一體,泛泛然將一切蒙上一層怪異而神聖的麵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