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兩個字,跪著的中年太監臉色變了,站在趙元琢身後的侍衛們臉色也變了。
在他們看來,少了那東西就不能再算是個男人,而是陰溝裡爬行的生物。
被陰溝裡爬行的生物直呼其名是非常恥辱的。
一個禦前侍衛當即上前:“大膽——”
然而趙元琢拉住了對方。
與其他人不同,他並沒有感到被太監直呼名字的恥辱。他落入泥潭中,也險些承受了這種痛苦,又何必高高在上,去看不起已經承受了痛苦的人?
可是他似乎並不認識對方。
趙元琢上前兩步,借著月光仔仔細細打量這小太監的臉。
這真的是一張很年輕的臉,比他也大不了多少,可竟然已經染上了歲月與滄桑的痕跡。
既年輕。
也蒼老。
荒誕而詭異。
月色下兩人相對而立。
趙元琢穿的是禦前侍衛的服飾,腰間佩了一塊圓形的玉佩,那玉質溫潤細膩,一眼便知絕非凡品。
沈燃賞的。
雖然沒有薛嫵在場的時候,沈燃待他既不親厚,也不溫和,卻從來都不曾在吃穿用度上虧待過他。
帝後的親近與信任,無疑給他在那些身份顯赫的禦前侍衛麵前立威。饒是紀安陽和周景檀也並不能輕視他。
滿地月華清輝裡,少年身形挺拔若茂林修竹。
越發襯得麵前的閹人形容狼狽。
仿佛不願被看輕一般,小太監在趙元琢的注視下局促的挺起了佝僂的背。
尊嚴和羞恥心壓彎他的脊梁,淨身成為宦官以來,他頭一回站的這麼直。
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