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瓶子之中的暗紅色液體又滿了。
緊緊將瓶子握在手裡,薛念幾乎將唇抿成了一條線:“我要是不喝呢?”
“那之前的兩個兵就白白死在這鬼地方了。”沈燃笑了一聲,“薛子期,彆問這種愚蠢的問題,喝這個總不會比你的兄弟死在麵前更讓你難以接受。”
他說話永遠都能一針見血。
默然片刻,薛念仰頭把瓶子裡的暗紅色液體乾了,鐵鏽味和隱隱約約的梅花香氣在口腔中蔓延開來,疼痛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漸漸減弱了:“這個還需要喝多久?”
沈燃懶懶靠坐在身後大樹上,淡淡道:“七七四十九天。”
這瓷瓶的容量可不小。
一天兩天還行,可七七四十九天……
薛念聞言一怔,隨即擰眉道:“沈燃,你瘋了。”
沈燃側目看了他一眼:“朕本來就是個瘋子,你今天才知道?”
他聲音很平靜,完全聽不出喜怒。
薛念無聲握緊了手中的瓷瓶。
他覺得心裡堵得慌,也覺得很荒謬很可笑。
他願意和沈燃做朋友的時候,對方不搭理他。
如今走到這一步——
隔了那麼多恩怨、鮮血和人命。
沈燃竟然又願意日複一日的放血給他。
暗紅色。
梅花香。
還有紅線掩蓋下,手腕上若隱若現的傷。
他怎麼可能猜不出。
瓷瓶裡是沈燃的血。(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