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幾日,一行人也算是緩了過來,但趙無恙卻依舊沒有醒來,隻渾渾噩噩地睡著,時不時還蹦上幾句囈語。
靈香極度懷疑這是萬古穹蒼在搞鬼,卻也無計可施,總不能再入夢去吧,畢竟進入他人炁池神識也是極為危險的事情。
可眼下已然過去了四五日了,總不好再多做拖延,且赤琰子道長身子雖有好轉,但終究還是早些回到元清才能得到妥善照顧,於是最終澄心真人還是決議即刻啟程。
但事與願違,就在他們路過臨湘之時,靈香卻不願走了,說是要見一見古人,無論澄心真人如何說,她就是不聽。
小小年紀,有什麼故人,就算是有,如今正是多事之秋,魔族之事已經夠他傷神的了,這個小師妹就不能讓他省省心。
臨湘是所屬相城的一處小城,雖說小,卻極是富庶繁盛,往來富商賓客皆逗留其中。
好在行程已過半,既是勸說無用,無奈之下,澄心真人也隻好吩咐辛夷寒陽二人,帶著趙無恙與赤琰子先回宗門,自己則攜劉夏龍七保護靈香。
半夏本也是想先行回宗門,劉夏近來所為令她深感不爽,而不知怎的,她似乎對劉夏也不似往日那般,心中總有一些怪異情緒,卻又難以言表。
可事與願違,劉夏卻說,寒陽辛夷一行四個男子,總歸有些不便,倒不如留半夏同靈香做個伴,女子總比他們這些個男子心細,還可貼身侍奉,一舉兩得。
澄心真人思忖片刻,覺得此言甚是有理,便允了下來,這可氣壞了半夏,好些日子也不再搭理他了。
什麼照看靈香師姑,她不要靈香照看就不錯的了!劉夏這廝,可當真是討厭得很!
說是要會故人,可靈香卻始終不曾有所動作,隻安然地在客棧中住著,直到辛夷一行離開也不曾多言。
一動不動又如何見得故人?
這日早上,半夏一起身,卻不見靈香身影,尋了許久,方才在後院之中找到她。隻是奇怪的是,靈香居然守著一個木盆蹲在院中的灌木之下。
半夏走近看去,那木盆中除了水什麼也沒有,可靈香卻似乎很有興致似的。
“這是在作甚?”
“在接無根水。”
無根水?那是作甚?
半夏入道之前,倒是聽說過,有些大夫開的方子中便會有無根水,可靈香卻與她說,所謂無根水,還不如山間泉水來得有效,既是如此,那靈香此舉又有何意?
如此想著,便問了出來,靈香笑了笑道:“今日的無根水可與往日不同,你不知道麼?今日可是乞巧節呀。”
“乞巧節又如何?怎個不同法?”
記得小時候,倒是聽老人們說過,說是乞巧節那日的露水,是天上牛郎織女會麵時流下的眼淚,可在半夏看來,不過是話本傳言罷了,聽個響兒便成,卻從未當真過。
“是不是牛郎織女的眼淚,還真說不準,不過傳言說,以今日的無根水淨麵,可使人明目,好在茫茫眾生,尋得一生所伴。”
靈香說著,撩了一把盆中水,映在其中的彎月被水紋打碎,可片刻之後卻又合在了一起,隻是隨著水中殘波晃動不已。
半夏覺得,這些不過是民間習俗罷了,她便從未當一回事過,為著這個起早,著實是有些不值了,不過……
“居然能有那麼多無根水,看來今兒牛郎織女哭的可不輕啊!”半夏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