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言聽言麵上一滯,可也不過一瞬便又恢複常態:“過獎過獎,豈敢與師叔相提,不過是師父教得好。”
“應該應該,閣下何必自謙,太上宗雖立派不久,卻也極負威名,許多事情,反倒是元清這樣的老門派比不上的。”
聽著是客套之言,可靈香的表現實在是有些漫不經心,仿佛是並不在意這場混亂誰對誰錯一般。
惠言不禁眉頭一皺,仿佛自己一拳打出,卻打在了棉花上似的。
兩人言語推脫,直叫惠言身後的陸英一臉為難。
論關係,一個是自己同門師兄,論情分,一個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甚至還共同患難,如今夾在中間,不知該向著誰說話。
有了!
陸英忽的記起什麼似的,忙上前一禮:“靈香姑娘,先前在太上宗曾言,說是成為兄妹,如今看來,該是我叫聲師姐才是。”
這是給兩邊台階下了,若是想化解紛爭,這便是就坡下驢的機會了。
“是了是了,論起來我也該稱一聲師姐才是。”惠言說著,便要行禮。
然而他們卻高估了靈香。
靈香雖說平易近人,也從不與人計較得失,但她卻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方才惠言堵了她一口,她豈能輕輕放過?
再者說了,如今是她主事元清,這一個個太上宗的弟子居然還口出妄言,難不成是打量著自己年輕便好拿捏了?
嘖!那不能夠!
“住口!”靈香立時厲色喝止,“誰是你師姐?!”
這一聲厲喝,可把正要行禮的惠言驚得不輕,便是一旁看戲的龍七幾人,也不防靈香忽的來的這一下。
看來著小丫頭是不想息事寧人了,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龍七一臉的幸災樂禍,朝著辛夷一個抬首,後者卻依舊抄著手,隻是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果不其然,隻聽靈香如落珠般唱了起來:“你不過是太上宗一個弟子,竟也敢同我這元清派九長老稱師姐弟?莫不是近日來我元清,見識到我九闕山的連綿廣闊,便想叛出師門投入元清?”
“我元清到底是名門正派,可不是什麼人都會收的,便是收了你,輩分上也該稱我為師姑,你卻妄想平輩平坐,怕是沒那個機會了。前任掌教十三年前便已殞命黃泉,你若真想與我同門,我倒是能給支個法子,或是白綾,或是鴆酒,哪一個都能送你去見他老人家。”
“烈陽真人確是師從元清開山祖師無為老祖,可當年他可是被趕下山去的,既然被趕下山,從此便再與元清無關。我尊稱他一聲師伯,無非是念著情分,可你們又算什麼?居然也敢在我麵前造次?怎麼?當我元清九子是吃素的麼?”
“你們一群人,妄以身份壓我元清門徒,殊不知不過是自取其辱。按說烈陽真人也是個德高望重的,怎的卻教出你們這群飯袋夯貨?虧得你們還自詡入了道門,依我看,這道門不入也罷,也省著三清祖師九天之上看著心塞。”
連番嗬斥未作停歇,驚得殿中太上宗門人目瞪口呆,他們這才知道,為何如此一個小丫頭片子,卻讓元清派這些個七尺男兒恭敬有加了。
能說出這些話且句句在理令人無法反駁,嗓門大如洪鐘卻又如塵間戲文先生那般音調婉轉,如此陰陽怪氣的功夫,聽得那叫一個渾身不自在。這
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望著一臉不屑的靈香,惠言一時間倒是不知如何回話了,片刻之後方才回神開口:“那依浮滄長老高見,此事該當如何?”
靈香聽言,嘴角一咧。
“既然你們這麼這麼喜歡打,那明日便擺擂昆成峰演武台,讓你們打個痛快見個高下,如此一來,便是輸,想必也能心服口服了罷!”(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