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發趕緊扯扯小瀾的袖子，“天神大人，她就是這家的女兒……”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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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瀾白了他一眼，打算走近一些，容發卻使勁抓住了小瀾的手臂，俯在她耳邊道，“天神大人小心呀，這家人可都變成惡鬼啦！”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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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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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雖說也不是特彆惡，”容發被小瀾一盯，立馬鬆開了手，用長指甲搔了搔自己的下巴道，“但據我推測，應該是快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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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瀾邁開步子，緩緩走到小女孩跟前，蹲下身平視著這個四五歲的小姑娘。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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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眼白已經變成了紅色，黑色瞳孔仿佛浸泡在鮮血中，隨著她的動作一點點轉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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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小手緊緊攥著懷中的布娃娃，娃娃的身子有些破碎，其中一顆紐扣眼珠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小女孩和娃娃一樣，穿著粉白的紗裙，紗裙上都是飛濺的血液和鋒利的玻璃碎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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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麼名字？”小瀾輕聲問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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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沒說話，依然陰仄仄地盯著小瀾。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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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什麼？”小瀾接著問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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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表情雖然沒有變化，但小瀾隱約捕捉到，女孩抱著娃娃的雙手微微顫抖了一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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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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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神大人，我猜……”容發貼到小瀾背後，見小瀾的眼神不是很歡迎，就往後退了一點，“我猜她是想找到這個娃娃的眼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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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著小瀾的疑惑目光，容發接著解釋道，“天神大人你以前常來這兒吃飯，你忘了嗎？這個娃娃在出事之前還是完好的呢，所以啊，娃娃的眼睛應該是出事的時候掉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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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容發比看上去聰明多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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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找回它的眼睛？”小瀾問向女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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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手驟然縮緊，勒得娃娃的頭都垂了下來，娃娃的小腦袋在半空蕩了幾下，看上去像在點頭一樣。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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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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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瀾一聲令下，當即趴在地上尋找起紐扣，小瀾上竄下跳，一扭臉，卻見容發正優雅地站在大堂中央捋順著自己的頭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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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發，”小瀾想了想，“你……你能嗅到有關的……氣息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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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發頓了一下，“什麼氣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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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小瀾努力措辭，“你們都是同類，是不是能聞到相似的味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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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發一甩頭發，纖長的發絲在陽光下閃耀，“天神大人，我是幫您造功德的小鬼，我可不是警犬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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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發不願意做警犬，那隻能由小瀾親自來了，小瀾走回到凹陷的牆邊，心想既然這裡就是孩子抱著布娃娃喪命的地方，那娃娃的眼睛應該就在這附近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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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瀾把周圍的玻璃碴踢開，都沒見到紐扣的影子，牆壁邊上，倒塌碎裂的前台桌子和摔落的各式酒瓶堆在了一起，小瀾看著這一片狼藉，無可奈何地走了過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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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伸出手拾起了幾塊木板，板子下麵壓著的碎玻璃就露了出來，小瀾用腳踢開幾塊褐色的酒瓶玻璃，忽然發現幾層透明的碎玻璃下出現了一個可疑的黑色圓形物體。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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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扭頭看著女孩的布娃娃，對照了一下紐扣的大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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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就是這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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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瀾當即蹲下身，兩手小心翼翼地掃開覆蓋在上麵的玻璃，生怕動作一大，紐扣就掉到更深的地方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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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一陣刺痛，小瀾縮回手，被割傷的手指滲出了幾滴血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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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瀾把手上的血在衣服上蹭了幾下，剛要再次伸手去收拾玻璃，一縷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黑色長發就卷住了她的手腕，另一縷發絲從她的腳下徐徐鑽出來，在地麵上蜿蜒爬行，繞過鋒利的玻璃，探向那黑色的紐扣。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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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幾秒，發絲就縮了回來，一卷黝黑亮麗的頭發在小瀾麵前展開，露出了中間的黑色紐扣。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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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瀾把紐扣握在手心裡，發絲退去，小瀾跟著發絲回頭看看，見容發仍站在大堂中央曬著太陽，裝作沒在看她的樣子，黑發撤回到他身後，在半空中抖了幾下，抖掉灰塵之後，隱入他濃密的發絲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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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瀾笑了笑，攥著紐扣站起了身，來到女孩身邊，彎腰，攤開掌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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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它的眼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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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瞳孔終於不再盯著小瀾的臉了，她低下頭，怔怔地望著那枚黑色紐扣，又望望自己懷中的布娃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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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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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終於張口，結著血痂的雙唇間發出嘶啞破碎的聲音，那聲音如同夜晚的風吹過坍塌的廢墟，有些駭人，又有些悲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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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小瀾重複道，她回頭看了一眼湊過來的容發，後者撇了撇嘴，眼神往左側瞟了一下，小瀾按他的示意看了過去，那裡有一扇黃色木門，不知通往哪裡。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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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找媽媽？”小瀾問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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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右手鬆開了娃娃，她慢慢抬手，捏住小瀾手心裡的紐扣，動作被分成一格一格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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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瀾的身子打了個顫，女孩的指尖是如此冰冷，容發也是鬼，卻不像她們這樣冰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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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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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東西劃過小瀾的腦海，但女孩的下一句話打斷了她的思緒。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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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會補……”女孩拿起紐扣，貼在娃娃空蕩的眼睛的位置，“找媽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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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瀾站起身，看著容發，“我明白了，得讓孩子媽媽來幫我們把娃娃補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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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縫補啊……”容發扭了下身子，一臉深奧地望著小瀾笑笑，“天神大人不會做針線活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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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瀾上下打量著看起來很會做針線活的容發，搖了搖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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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現在的女孩子啊，”容發揚起白皙的下巴，把兩鬢的發絲往旁邊劃去，“針線活都不行，世風日下啊……天神大人我不是說您哈，我就是正常地感慨一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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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會做針線活的話，你來幫孩子補一下唄。”小瀾認真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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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補什麼，我又不是她媽媽，”容發伸出手指，往木門的位置指了指，“孩子媽媽在裡麵呢。”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