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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瀾瞅了那扇木門一眼，又彎腰對女孩道，“那我們去幫你找媽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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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低眉，若有似無地點了點頭，就抱著她的娃娃和紐扣摩挲起來，不說話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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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瀾和容發靠近那扇木門，門裡異常安靜，聽不到一點聲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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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怎麼聽上去不像有人的樣子呢？”小瀾趴在門邊，說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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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沒人了，天神大人，”容發戲謔地掩嘴笑了一下，“裡麵的是鬼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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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冷笑話很無聊，但小瀾還是給足了容發麵子，咧嘴笑了一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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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口子也真安靜。”小瀾把手搭在了門把手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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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天神大人，咱們在門外，當然什麼都聽不到了，”容發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白袍，“等開了門啊，就知道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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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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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門開啟的瞬間，小瀾就明白了容發的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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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串的叫罵聲，夾雜著胡亂摔東西的巨響，順著門縫湧進一人一鬼的耳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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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瀾和容發縮著身子，瞪大眼睛，鑽進了門裡。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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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飯店後廚，窗明幾淨，看起來衛生條件不錯，隻是本應規規矩矩擺放在原位的鍋碗瓢盆，此時要麼就摔落在地上，要麼就在空中飛著，而導致這一切發生的人，哦不，鬼，正站在冰箱旁邊，用力把雙手能抓到的東西往另一個鬼身上丟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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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廢物！你要氣死我呀！……”女人紮著圍裙，額頭上還在滴血，腹部有幾根白森森的肋骨戳了出來，她隨手抓起一個菜板，使勁往前麵甩去，“你說你乾出的這個事！你害死了多少人！你對得起誰？！我和女兒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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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她痛罵的鬼，正縮在櫥櫃前麵的一張木頭板凳上，抱著頭，嚎啕痛哭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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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喂……哎呦喂！……”容發貼在門上，避開飛過來的亂七八糟的雜物，“大姐，這位姐姐啊……您至於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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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嘛？！你說至不至於！你問問他至不至於？！”女人可算停下了一會兒，哆嗦著手指怒氣衝衝地指向男人，“我們一家子都……你們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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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瞪得巨大的眼睛在容發身上掃了掃，之後落到在容發身後避難的小瀾身上，“誒？你……這不是小姑娘嘛……誒老公快看，這不是以前老是一個人來咱家吃火鍋的小姑娘嘛……老公你……你滾！……小姑娘，你……難道你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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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瀾看著女人震驚的麵孔，趕緊搖了搖頭，“不是的，阿姨，我還沒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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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死我了……”女人沾滿鮮血的右手拍了拍她沾滿鮮血的胸口，“我以為你也叫這死男人撞死了呢……光是撞死我們娘倆也就算了，你要是再撞死了彆人，看我不弄死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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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惡狠狠地罵著她抱頭痛哭的老公，似乎並沒有發現她的話有什麼問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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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姑娘，你怎麼能看見我們？”女人本想把手上的血擦一擦再走過來，可是血卻越擦越多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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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是……”小瀾抬頭望了容發一眼，“我比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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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咱的天神大人！”容發是絲毫不客氣，大大咧咧地指著小瀾介紹道，“咱們鬼都歸天神大人管……至少未來，都歸天神大人管！”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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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似乎停止了哭泣，微微抬起埋在兩手間的臉，悄悄看向小瀾。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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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有些發愣，眼神在小瀾和容發之間遊走，沒等臉紅的小瀾為這句話做出解釋，女人就一拍大腿，叫道，“原來是這樣……小姑娘，之前你來店裡吃飯，還專門在你對麵擺一副空碗筷，就是給這位美女準備的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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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瀾差點嗆到，容發已經發作了，他唰地往前拱了一步，滿臉寫著不滿意，“叫誰美女呢？！誰是美女啊？！我是帥哥！……走，天神大人，咱走，這一單咱不乾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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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瀾拍了拍容發的手臂以示撫慰，朝著女人尷尬地笑笑，“呃對，我乾這一行……有一段時間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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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我就說你這小姑娘骨骼精奇，飯量還大，肯定不是一般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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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正樂吟吟地嘟囔著，不知何時，男人從木凳上站了起來，跪著來到了小瀾麵前，他的雙手依然擋在臉上，趴在地上嚎啕道，“天神大人……天神大人幫幫我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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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滾開！你還有臉……”女人像是一隻發怒的公雞，架著胳膊就要過來踹向她的男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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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阿姨等一下！……”小瀾攔下女人的攻擊，“不妨聽一下他想說什麼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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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容發搭腔，似乎是忘了自己不久之前還說過要罷工的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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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趴在地上泣不成聲，一個勁地顫抖，再吐不出半個完整的句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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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彆哭了，”小瀾有點見不得男人哭，不知所措地擺擺手，“你先說話，彆哭了，把頭抬起來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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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的，哭什麼，”容發繞著自己的發絲，右手食指朝男人勾了勾，“快把頭抬起來給我們天神大人瞧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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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哪裡怪怪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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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容發身上的這種類似於特殊職業者的氣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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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哭聲漸漸停下，他把氣喘勻之後，哽咽著道，“我擔心我的臉，嚇到天神大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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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神大人見過的東西多了，還怕你？”容發搶答道，“來來來，抬起頭來說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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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把手放下，默默揚起了腦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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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發雖然叫得歡，但還是第一時間把頭埋在了小瀾身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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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乾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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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神大人，你不怕我怕呀，我隻死過一次，也沒見過什麼世麵……”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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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臉出現在小瀾眼前時，確有一股涼氣從小瀾的胃裡浮了上來，但她忍住了打嗝的衝動，硬是扯出了一絲笑，揚揚手道，“還……還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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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臉上，已沒有一整塊正常的皮膚了，大塊小塊的玻璃碴橫七豎八地紮進肉裡，整張臉皮幾乎被撕碎，鼻頭被割掉了，歪歪地掛在人中前麵，額頭上嵌進一大塊玻璃，露出骨茬，嘴巴右側也被撕開，下顎和牙齒觸目驚心地暴露出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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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見到男人的樣子，也停止了叫罵，扭過頭去默默流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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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要我幫忙，”小瀾問道，“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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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說著，兩股淚水又嘩地湧出眼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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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男人哽咽著道，“我要向所有人道歉，我對不起他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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