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庸的牢獄。
難得飽餐一頓的文三,感受著自腹中處傳來的飽腹感,頓覺通體一陣的舒爽,他很久沒有吃飽飯了,也很久沒有吃到有油水的東西了,牢獄中的豬狗食和狹小的空間近乎摧殘了他的意識,令他越發變的呆滯恍惚。
一頓大餐後,神色略微振奮的文三朝蒯祺問上了一句,問起了他眼下最關心的事情:“蒯縣令,你說襄陽那邊什麼時候會派人來贖我們?”
“不知道。”蒯祺搖了搖頭,他望了一眼牢獄中惟一透著光亮的小窗,眼神中透著對光明和自由的渴望,隻可惜自小窗而射入牢獄中的那道光,直如泡影一般,可觸而不可及。
快一個月了,自蒯祺失陷房陵,而後被轉運到上庸的牢獄至今的時間,一個月的牢獄之苦,世家子弟出身、一貫雍容華貴的蒯祺身心備受折磨,他和文三一樣,同樣關心著襄陽方麵什麼時候來贖回他們。
作為襄陽大族蒯氏的子弟,蒯祺自信襄陽方麵,在他叔叔蒯良和蒯越的運作下,肯定是會派人來贖買他的,可具體等到什麼時候,他卻是不知曉的,隻能默默的等著。
“應當是要到年後吧。”文聘插了一句話,話語中雖是有猜測的成分在,但語氣卻是十分的肯定。
“文都尉何以有如此的推測。”蒯祺正色的問道,入獄以來,他見著文聘居於牢獄,卻是不同於他和文三,文聘神態自若,形態自然,仿佛不是在牢獄之中,而是自由之身,此等的修養他是相當佩服的,隱隱的,他對文聘很是敬重,因此文聘的話很自然的引起了他的回應。
文聘不假思索,應聲作答:“蔡中郎將連番兵敗,以至房陵失陷,這個時候劉荊州的臉色隻怕不太好看,心中恐是盛怒,當此之時,襄陽那邊應該是秣馬厲兵,以圖來年再戰,洗刷今番戰敗的恥辱……因而我等被俘之人,一時間難以被放到台麵上,就算蒯縣令的兩位叔叔有心遣人贖回我等,也會稍等上一些時日,等到劉荊州怒氣減消後,然後再側擊旁敲為我等說項。”
“有理。”蒯祺讚同了一聲,他若有所思的撫著下巴的胡須,未經打理的胡須亂糟糟的,像極了他的心情。
思慮片刻後的蒯祺長籲一聲,他順著文聘的思路猜測道:“也或許襄陽那邊不打算贖回我們,而是想著後麵攻伐上庸時,順手解救我們,這樣比起贖回我們,可以讓劉荊州麵上更好看些。”
“那要等到何時?”文三這一聲有點響亮,他受夠了牢獄中的日子,隻想著早日解脫,可聽文聘和蒯祺一陣分析下來,他似乎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可以解脫了。
如果照蒯祺的猜想,襄陽方麵是打算攻伐上庸時順手解救他們,文三料定以荊州的戰力,雖說士眾人馬遠勝於張魯一方,可是以西城、上庸、房陵三縣,有著四塞之地的險固,攻守之下,天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
文三一聲響亮且驚慌的詢問後,他仿佛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頹唐的坐在地上,麵色落寞的望著自小窗射入監牢的那道光柱。
文聘略微晃動著腦袋,他語氣平靜的回複著文三的問話:“脫困之日,未可知也……我等隻能靜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