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者,功施於民則祀之,能禦災捍患則祀之。”功曹閻圃緩緩的向張魯解釋了起來。
“據間細所傳來的文書上言,劉璋所立城隍廟,所祭祀之神並非神靈,而是有功於地方的名臣良將、豪俠英雄,一則是使名臣英傑的姓名不被忘卻,功績得以流傳,二則假借彼等之英靈庇佑地方,守護一方之安寧。”
“嗯!”聽閻圃這一解釋,張魯若有所思,立城隍廟用以祭祀故去的忠臣良將,說起來倒是一樁美事,他或許也可以嘗試這一措施,隻需將城隍廟中祭祀的忠臣良將納入天師道的體係中。
“用以鑒察民之善惡而禍福之,俾幽明舉不得幸免,聯立城隍神,使人知畏,人有所畏,則不敢妄為。”功曹閻圃念的這句話,是間細文書上的字樣,乃是劉璋在漢中第一座城隍廟、成固城隍廟建好後說的話。
“並且漢中地方官員托言城隍神可以護佑今生,往寄來世,鼓動我漢中鬼卒放棄信仰天師道,轉而信奉城隍神……如此威逼利誘之下,我漢中大半的漢中鬼卒都信奉起了城隍神。”
“這長此以往,漢中豈不是沒有了我天師道的立足之地。”張魯聽的頭皮發麻,他略顯慌張的道了一句,末了倒咽了一口唾沫。
“誒。”閻圃歎息了一聲:“師君,漢中形勢如此,一則官府打壓天師道,二則地方官吏為城隍廟張目,天師道的確很難在漢中立足了……”
“可惜我於漢中傳道數載,積年之功,毀於一旦……劉璋小兒,著實有些可恨。”張魯止不住胸膛中的怒氣,對他來說,地盤、金錢、美色都算不上什麼,惟獨一樣,光大天師道的事業對他來說至關重要,可眼見著興盛天師道的事業被阻,不由得他不憤怒。
“不知南鄭所立城隍者何人?”憤怒之餘,張魯問起了他的老巢、南鄭的城隍,想知道劉璋會立何許人為南鄭、這個漢中郡治的城隍。
閻圃搖了搖頭:“南鄭的城隍廟還在搭建中,所立城隍尚且不可得知……不過成固縣的城隍倒是出來了,主祀者乃是昔日的漢中太守蘇固,陪祀者乃是蘇固的主簿趙嵩、從事陳調二人。”
張魯聞言臉色有些不太好看,蘇固、趙嵩、陳調等人,皆是為他和彆部司馬張修攻殺,當時他還向漢中士庶宣言這幾人皆是賊身,如今倒反天罡,幾人都被立廟祭祀,這不是在打他的臉嗎?
見著張魯愈發糟糕的臉色,整張臉如同鍋底一般,或許比鍋底還黑上一些,閻圃斟酌片刻後,他轉移話題道:“關於軍情訊息,間細未能偵得什麼詳情,隻知道如今漢中沒有大舉打造船隻的舉動,像是無意於順漢水而下,攻伐我上庸的意思。”
“嗯?”張魯麵露疑惑,同時夾雜著些欣喜,但他不敢確認這份欣喜,因此問詢上了一句:“此事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