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倉道。
“阿賢,可是體寒?”同法正交流了一會對陳倉道的看法,孟達轉頭看到了正在軀體打擺的鄧賢,他麵色柔和問上了一句。
“荒郊野外,四野沒有遮擋,多少有些冷,不過請阿舅放心,我沒什麼大礙。”鄧賢站直了身形,不再抖動身軀取暖,並挺著胸膛回了一句孟達。
法正多聰慧的一人,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鄧賢在裝模作樣,不過他沒有拆穿鄧賢,而是順著鄧賢的心思道了一句:“子敬,時候不早了,陳倉道也看的差不多了,不如歸去。”
“也好。”孟達自無不可,他點了點頭,招呼著追隨他的護衛彙集起來,往河池縣的方向而去。
等到天色晦暗下來的時候,法正、孟達一行人抵達了河池縣城門處,十分不巧的是由於眼下是冬日,外加河池縣剛剛從夷王竇茂手上拿下,所以河池縣的守軍早早的就關閉了城門,避免出現什麼意外。
因此法正、孟達一行人通過火把照亮自身,向著城頭呼喊,喚來相識的人通傳,一番折騰後才讓守軍打開了城門,放他們入了城,沒有陷入城外荒野過夜的慘境。
“法君,孟君,何以這般晚回來……這天色已暗,前麵我還在想派出一隊人馬出城接應你們呢?”今夜值守在城頭的校尉陰溥向著法正和孟達迎麵走來,並慰問了一句,關於法正和孟達前往陳倉道巡查的事情他是知曉的。
法正歉然一笑,擺了擺手說道:“本想著趕在天黑前回來,可一時間走著走著,就不免深入了陳倉道,巡查的有些遠了,故而晚回了些。”
“今日可有什麼事情?”法正話音剛落,孟達接了一句,想知道他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河池縣有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
陰溥微微一笑,他朗聲道:“武都郡剛剛蕩定,四下還不是很安寧,事情可是一大堆呢……不過說起要事,就隻有兩件了,一件是漢中那邊來了文書,明公以吳中郎將為武都太守……”
“武都太守。”陰溥話還沒說完,孟達就訝異了一句,而後他砸吧了一下嘴巴,帶著些許羨意說道:“吳中郎將年歲還不到三十吧,當真是有福之人。”
“快三十了,說起來算三十的。”被孟達打斷了他的話,陰溥沒有什麼不快,他隻捉出了孟達話中的錯漏,而後他補上了一句:“其實吳中郎將還算年歲大的,漢中的黃太守才是真的年輕,我記得黃太守離三十還遠著呢。”
陰溥同孟達一樣,言語中帶著些許羨意,畢竟吳懿、黃權一個個未到而立之年的人身居兩千石,怎能教人不羨慕,尋常人若是不到三四十歲,不經過幾次小縣、大縣的縣官曆練,哪裡能拿兩千石的俸祿。
不同於孟達和陰溥,法正麵色淡然,沉靜如水,關於武都太守的職位,他心中早已有了定論,非吳懿莫屬。畢竟討定武都的戰事是吳懿總督的,外加他聽過一道流言,或許是事實也說不定,那就是吳懿的妹子吳莧做了劉璋的入幕之賓,如此一來,劉璋和吳懿身份親近,加之吳懿的才具也算不錯,武都太守的所屬對法正這般聰慧的人來說,就沒有什麼意外的人選可能了。
隻是心中雖然早有預期,法正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訝異和羨慕吳懿,畢竟這可是三十不到的兩千石,多少士人追求一生,都沒能登上這個位置。
聽得陰溥講出黃權,有黃權這個進步更神速的人物在前,吳懿的武都太守一職,也就不足以讓孟達感歎良久了,收起臉上的訝異神色,孟達向陰溥問起了第二件要事。
陰溥卻是神神秘秘的搖了搖頭,他掃了一眼周圍,低聲向法正和孟達說道:“這第二件事,你們需去官署,從吳府君的口中得知,現下我卻是不便講的。”
‘機密事。"法正見著陰溥這幅模樣,他下了一個判斷,軍中多有機密事,需要私下裡才能言說和商議,眼下他們身處城門樓,人多眼雜,口舌相傳的,正如陰溥所講,卻是不方便言說傳達的。
辭彆了值夜守城的陰溥,法正和孟達向著河池縣的官署行去,在前往官署的路上,孟達嫻熟的操作著,將馬身貼近法正的馬身,壓低聲音向法正問道:“孝直,你說那第二件要事是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