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城縣衙。
滿寵坐於上位喝著酒,一言不發。
王淩有些納悶,他本以為吳軍撤了,今日前來是來論功行賞的。
誰知道滿寵竟下令讓各部保持戰備狀態,似乎並沒有撤軍的打算。
待人儘數到齊後,滿寵才放下酒杯,看向趙儼。“趙公,你來說吧。”
趙儼不緊不慢地說道:“廟堂的詔令下來了,陛下要我們退兵。”
王淩很疑惑,陛下讓退兵你就退啊,再說了,吳軍撤了,不退兵捏著大軍不怕廟堂猜忌嗎?
當然他不可能把這些話說出口,隻是說道:“既然如此,就請征東將軍下令讓豫、兗兩州的軍隊回歸屬地吧。”
趙儼趕忙說道:“王使君不要急嘛,征東將軍其實另有打算。”
眾人都看向滿寵,等著他開口。
滿寵將斛中的酒一飲而儘,隨後說道:“我意,此時還不能退軍。”
迎著眾人疑惑的表情,滿寵是這麼解釋的:“吳賊此番舉十萬大軍犯境,僅遭此一敗,甚至連城池都沒有碰到,就這樣退軍可能嗎?”
“諸位還記得當年夏侯太守在舒縣佯敗之計嗎?”說著滿寵看向了席間的夏侯獻,又把目光掃向眾人。
眾人麵麵相覷,他們當然記得那一戰,那一戰是奪回舒縣的關鍵所在。
這時,眾人恍然。
樂綝道:“這麼說,賊吳真的有可能佯裝退兵,從而讓我軍罷兵而歸,他們反倒可以趁虛反攻。”
“不錯。”滿寵正色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意,上表廟堂,暫不退兵。”
眾人皆以為可。
果然,大約十餘日後,孫權果然折返了回來。
這次吳軍的大船直接浩浩蕩蕩開出了巢湖,在舒水與淝水交彙處不遠登陸。
他此番也不搞什麼多麵圍城了,索性全部梭哈,集中所有優勢兵力,正麵猛攻城池。
滿寵在提前探得吳軍部署後,也對防線做出了調整。
他果斷放棄了城外的防禦據點,把兵力全部集中在合肥城內。
因為他確信,吳軍經上次大敗,又加反複在江河上折返,銳氣早就被磨沒了。
果不其然,孫權在合肥城下象征性地攻了十日後,便引軍撤退。
就此,孫權在太和四年的合肥郊遊宣告結束。
.......
壽春。
這一日,夏侯獻在府署理政。
廟堂此次倒不托大,封賞和調任很快就下來了。
夏侯獻最近沒去征東將軍府,所以對其他將軍的情況不甚了解,他自己這裡主要是關於文欽的。
想到這,他有些無奈,本來說好的帶鄧艾去刷功績的,然而鄧艾卻沒什麼機會可以施展。
不過文欽能得優待,他同樣很是欣慰。
文欽近幾年,淮南大大小小戰事無不參與,功勳卓著,再加上此次逍遙津戰役又有斬首之功。
故而廟堂特遷文欽為廬江郡太守。
午後,文欽樂嗬嗬地走進了府堂,一進門便道:“府君,這事是真的嗎?”
他直到現在還不敢相信,自己有朝一日能執掌一郡之軍政。
雖說廬江小的可憐,但他已經很知足了。
夏侯獻看向文欽,“當然是真的了,你要不要親自來確認一下這尚書台的印?”